諶仲強行止住身形,落葉橫飛落地,他朝著顏歡瞧去。
顏歡的人依舊站在原地,他連動都沒有動,當然,他也沒有受傷,他的身上連一點塵土都未曾沾染,隻不過從天空掉落的一片枯葉緩緩的垂在他的肩頭。
諶仲等人大喜,他們本以為這合歡一劍必定重傷顏歡,卻哪裏想到,顏歡竟然安然無恙的站在原地,他的嘴角似乎還露出一抹狡諧的微笑。
少祭司皺著眉頭,神色間盡是疑惑。
合歡握劍的手還未收回,但他的臉色明顯變的陰暗不定。
容蓉雖然並未有太多的情緒表露出來,好像她早已料到顏歡不會敗在合歡劍下一樣。
苑紫衣的臉色變的鐵青,他感到萬分疑惑,因為他絕不能相信顏歡能躲避掉合歡的這一問道劍式,更不要說此時的顏歡似乎連受傷的跡象都無,他為人狡詐,心胸狹隘,已料定顏歡與容蓉間有著不可言說的事,當合歡找上顏歡時,他心下沾沾自喜,能夠讓這劍傀除掉一個他自認為是情敵的人,也未嚐不是一個好的結果。
那道巨大的虛空劍已漸漸消逝,就好像被顏歡吞噬了一般,隨之而來的卻是顏歡的身子逐漸發生了變化,他的周身四側開始若隱若現的出現了異像。
一片雪白的羽毛從他的身上透出,一片兩片百片千片萬片,霎時間他的整個身子除了露出的頭顱外,皆被成千上萬的白羽所覆蓋。
“千縷羽披,羽族聖物。”
少祭司脫口而出。
這的確是千縷羽披,羽族聖物。
此時的千縷羽披就像是從顏歡的身上生長出來一般,完全的將他的整個人都縛起來。
諶仲也已然瞧出,這的確是那時顏歡曾給自己披過的千縷羽披,這件聖物乃是當年羽族的鎮族之寶,當年寇皇為了得此聖物,不惜傾盡寇國所有修行高手,一舉滅掉羽族,然而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千縷羽披,若非神遊境的大修行者傾盡所有功力的致命一擊,絕不能傷穿者分毫,就算能夠破掉這千縷羽披神秘的防護結界,也很難對披者造成致命的傷害,相反,如果傾盡全身功力,自身被反噬的惡果,也是十分慘痛的。
合歡皺著眉頭,朝著顏歡冷聲道:“我早就應該想到,千縷羽披會在你的手中。”
顏歡冷目瞧著合歡,當年被滅族之時,他年紀尚幼,但合歡劍的問道劍式,他卻是記得清楚,他清楚的記得就是這樣一劍,他的族人便是死傷無數,如今親嚐這一劍,他心緒頓時悲痛難抑。
顏歡是一個開朗的人,他不願被仇恨所侵蝕,更不願做一個為仇恨而生的人,但此時的他,心底卻默默的燃氣了仇恨的火光。
也許隻有仇人站在自己的麵前,才能完全的激發出他的恨意。
顏歡冷笑道:“你還要殺我?”
合歡卻未答話,他的眼睛卻是朝著少祭司瞧了一瞧,他雖然瞧不見少祭司的神態如何,但他能夠感覺到一股貪婪的氣息已從少祭司的身上彌漫開來。
沒有人對千縷羽披這樣的至寶聖物不垂涎,少祭司也不例外。
合歡了解少祭司的為人,這樣的一個心狠手辣為了增加自身實力不擇手段的人,他一向了解的最是清楚。
他知道,他此時不能冒然動手了,少祭司已經起了歹心,他絕不能讓此聖物落入神廟的手中,畢竟這千縷羽披乃是寇皇誓要得到手的聖物。
少祭司忽然嘿嘿冷笑道:“他不會笨到殺一個身穿千縷羽披的人。”
顏歡笑道:“合歡劍當然不笨。”
少祭司笑道:“因為他忌憚我的存在。”
顏歡冷笑道:“看來他對你很了解,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少祭司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好像連我自己都不清楚。”
“合歡兄,你了解我?”
合歡忽然斂起愁容,他忽然朝著少祭司笑道:”少祭司為人磊落,殺過的人絕不會賴賬,這樣的人,難道不磊落?”
顏歡苦笑道:“這樣的人的確磊落,要比一些偽君子要強的多的多。”
顏歡已聞出少祭司與合歡語氣中的異樣,他繼續道:“可是千縷羽披隻有一件,你們二人要如何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