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這男人便睜開了眼,眼睛裏一片清醒。
沈清稍稍微笑了一下,小聲地說,“我要起身給您準備早膳了。”
“嗯。”李淩寒一聽,身體一鬆,複又閉上了眼,懶懶地應了一聲。
“您起起。”沈清見他根本不動,無奈地又小聲說道了一句。
汪永昭聽得又睜眼瞪她,順著她的視線到了她的發間……看得一眼,他便轉過了頭,順勢離了沈清的頭一個巴掌長的遠。
沈清的頭發便就此解救了出來,她起了身,剛下床穿好衣裳,就見得李淩寒下了床,張開手臂對她說,“把我的衣裳拿來。”
“二爺,今日沐休,您便多睡會兒吧!”見李淩寒麵帶寒霜,沈清笑著討好道。
“讓你拿便拿,多話!”
沈清默然,隻得朝他福了福,先去給他拿了幹淨裏衫過來。
給他穿那裏衫時,避無可避,總歸是摸得了他身上的肌肉,沈清不禁再次感歎,李淩寒身材確也是好得緊,沈清看著也不遭罪,本也是無事的,隻是剛把裏衫穿好,打好結,李淩寒下麵的綢褲便支起了帳蓬。
沈清裝作淡定地視而不見,給他穿好外袍,還蹲下身給他穿好了靴子,給他穿戴一新後,還微笑著朝他問,
“給您煮糙米粥如何?還是今早您想吃點麵條?”
李淩寒一聽,想也沒想地狠狠瞪了她一眼,便頭也不回地走了。他去了那前院,拿著馬鞭把屬下們的門全都一鞭掀開,趕著衣裳都沒穿的下屬們去了那一裏地外的清水河裏操練。
大冷天的,他那些受他的令來拜見他的眾屬下,便在還有冰冷的河裏瑟瑟發抖。而為了以示將士同體,李淩寒摘了靴子,跟著也跳了下去。
大東見主子病體剛愈不久,怕再凍出個好歹來,匆匆的騎了馬,來給沈清報告李淩寒在河裏幹了什麼!
聽大東這麼一說,沈清忍不住拿著手握了嘴,詫異地說,“這可是冷得很吧?會著寒生病。”說著就憂心地皺起了眉,“這可怎生是好?”
大東聽得愁了臉,見二奶奶真是什麼都不懂,隻得幹笑數聲,說道,“您讓人給煮點薑湯吧,大陳他們回來可能得喝上幾碗才頂得住。”
“你說得極是。”沈清一聽,立馬對大東說:“你快去前院叫張媽煮上薑湯,我一會就來。”大東隻得領命而去,那遠去的背影都是彎著的。
他走罷,沈清不禁失笑搖了搖頭,便又沉重地歎了口氣。現下睡在了同一個被窩,她又明擋不得,過得些時日,她難道還真能裝傻到底不成?現如今,還真是隻得掩耳盜鈴,躲得一日算一日了。
想罷,沈清自嘲地笑了笑,便又不再多想,繼續操持手中的活去了。這日子,再怎麼難,也難不過以前缺吃少穿的時候。
這日早上一群漢子凍得半死回來,下午,就被嫌他們沒用的李淩寒踢出了門。沈清歎了口氣,叫大東找了他們回來,一人包了一包袱帶回去的東西。
來的每人都是十兩的銀子,五斤的臘肉,還有一籃子花生瓜子,那大竹籃是沈清從桃樹村編蔑竹師傅那買的——現在陶行在京城東邊租了一間院子,專門賣村裏的土特產,生意倒是紅火!
話說這竹籃個個都又紮實又大,裝得那一籃子平常不慣吃的花生瓜子那也是近半兩銀去了,眾人得了一堆什物,第二次跟李淩寒道別,完全有別於第一次道別時的垂頭喪氣,個個臉上都有些喜氣。
這時,李淩寒的臉色便也沒之前那麼難看,還說道,“回頭家中有事就來這找我,我不在,找夫人即可。”
“知曉了。”眾人跟他辭了別,真正離去。
李淩寒那日著了小寒,終究不是曾經無傷的身子了,風寒一著,舊疾又起。
沈清熬了好幾天藥喂得他喝了,這才緩和了一些。經過了十幾天的磨合,兩人也沒有之前那樣處處防備了,沈清也想明白了——有些事情就順其自然吧!
所以這半夜李淩寒突然壓上她的身子,她便也沒有拒絕。而且自己還有求於人呢,於是在男人一翻攻城略地過後,她乖巧的任男人的手臂摟緊,聽得男人呼吸平穩後才道。
“二爺,我想求您一件事……”
李淩寒低下頭,看了一眼懷中如貓般乖巧柔順的女人,難得溫和的說道:“何事。”
於是沈清便把哥哥沈明遠的事情同李淩寒細細的講了,途中還忍不住落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