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次,她的淚水不是為躺在重症監護室的母親而流,而是為她和文天朗的孽緣。
她向上蒼起了誓,如果母親醒來,她就跟文天朗分開。
那麼,就從現在開始練習吧!
練習沒有他關心的生活,練習隻有母親和兒子的世界,等母親醒來的時候,她也許就已經習慣了。
桑樹搖著頭,緩緩地推開文天朗,慢慢地向自己的病房走去。
“桑桑!”文天朗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臂。
“文天朗,你讓我自己靜一靜吧!”桑樹的語氣雖然很平靜的樣子,但是卻帶著濃濃的鼻音。
文天朗一怔,任她慢慢地抽出了手。
“文天朗,我們談談吧!”穆之軒失神地看著桑樹走遠的背影,淡淡地對文天朗說道。
“我想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還有,我警告過你不要再接近她吧?!”文天朗盯著穆之軒,麵無表情地說道。
“可是你看你把她保護成了什麼樣子?!”穆之軒忍不住怒吼道。
桑樹現在的狀態讓他心裏萬分難受,恨不得狠狠地收拾文天朗一頓,“保護”兩個字說得咬牙切齒。
文天朗沉默了,他覺得現在的自己怎麼那麼不像自己了?他明明是那麼地愛桑樹,可是卻不斷讓她受傷!
“我現在才明白我父親當初為什麼要那麼逼迫我跟桑桑分手!”穆之軒歎了口氣,想起當時跟桑樹分手的情形,萬分無奈,“我現在之所以不敢見她,不是因為我怕你,而是因為我的身份可能給她帶來災難。我以為你能將她保護好,可是你也一樣!”
“穆少主失陪,我要去看桑桑了!”文天朗心煩意亂,不想再聽他說什麼,僵硬地說完,抬腿就走。
“文天朗,從現在開始,我是不會放棄桑桑的了!”穆之軒對著他的背影堅定地說道。
文天朗的腳步一頓,轉身看著穆之軒一字一頓地說:“你休想打她的主意,她這一輩子都注定是我文天朗的人!”
無論怎樣,這樣的自信他是有的,無論如何,桑樹都要留在他身邊。
穆之軒不再理會他,隨著他的方向走去,越過他的時候哼了一聲。
文天朗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看來穆之軒是認真的了。不過,他不會讓他如願的。
文天朗跟穆之軒腳前腳後來到了桑樹的病房,她已經躺在病床上了,呼吸輕淺,背對著他們,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又在暗自傷心。
兩個人就那麼一左一右地守在床邊,誰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桑樹太累了,盡管這樣,還是噩夢不斷,都是些零碎的畫麵,看不清,抓不住。
第二天早上,果果和慎慎很早就醒了。醒來就看到自家的爸爸和另一個叔叔趴在媽媽的床邊睡著了。
他們很懂事地沒有吵到他們,而是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看了看桑樹,眼裏有濃濃的擔憂。
“果果慎慎,你們醒了?”文天朗睡得比較淺,一下被兩個小家夥輕微的動靜弄醒了。
“爸爸,媽媽怎麼樣了?外婆呢?”慎慎見他醒了,趕緊搖著他的胳膊問道。
果果雖然沒有說話,但也一臉殷切地看著他。
“果果慎慎放心吧,外婆已經沒事了,因為太累,現在還在睡覺,咱們先不要去打擾她好不好?”文天朗摸著慎慎的頭,溫柔地說道。
這時穆之軒也醒了,看到文天朗和兩個孩子的互動,想到這是桑樹給文天朗生的孩子,心裏各種不舒服,以手掩唇輕咳了幾聲。
桑樹被他的假咳聲驚醒了,睜開眼,可是眼前卻一片漆黑,而且黑得跟以往的每一個夜晚都不一樣,沒有一星半點的亮光。
呃,為什麼還沒有天亮?難道她才睡一會兒嗎?可是她卻感覺睡了好久了!
“大半夜的你們怎麼都不睡覺?”桑樹皺眉問道。
幾個人一聽她的話,都驚愕地望著她,然後又看了看窗外正在緩緩上升的太陽。
“媽媽,現在已經八點多了!不信你看窗外的太陽!”慎慎馬上指著窗外對桑樹說到。
桑樹心下一驚,使勁地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可是依然一片漆黑。
她不死心地狠狠揉了幾下,結果依然一樣。
“我的眼睛……怎麼什麼也看不到了?”桑樹驚叫道,然後又努力地睜大了眼睛,伸手在四周摸索著。
“桑桑你說什麼?”文天朗心裏咯噔一下,和穆之軒異口同聲驚問道。
“文天朗,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到了!”桑樹不知道摸到了誰,抓住他的衣服恐慌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