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樹再次用手去推,卻摸到了那粘稠的液體,她知道那是血,文天朗的血。
“文天朗!你……你怎麼了?”想到文天朗可能出了事,桑樹內心忽然無比慌亂,顫抖著聲音問。
可是這次連哼哼聲都沒有聽到了。
“文天朗!你醒醒!文天朗!你不要嚇我!文天朗……”桑樹急得隻知道不停地喊他的名字。實際上她被文天朗壓著動彈不了,甚至連打求救電話這樣的事情都無法完成。
“吵……死了,我沒……被車撞……死,也會被……你吵死……”就在桑樹快要絕望的時候,身上的人開了口,隻是聲音虛弱無力。
“啊!文天朗!你沒事吧?”桑樹的聲音依然帶了哭腔,“你不要嚇唬我啊!”說完這句桑樹再也忍不住,開始抽泣起來。
“你……是不……是特別希望我……有事,然後你好……逃走?”文天朗知道自己肯定傷得不輕,但聽見桑樹的哭喊卻覺得疼痛減輕了不少。
“不是不是不是!”桑樹哭著否認,不過否認的是前半句。她再怎麼討厭他想逃離他,但在生命麵前,她都是懷著敬畏之心的。更何況他還是寶貝們的父親。
文天朗虛弱地勾了一下嘴角,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
“你不要說話了,我隻有腿動不了,我來想辦法求救。”知道文天朗還活著,桑樹已經安心了不少,這會兒終於冷靜了一些。
文天朗沒有回答,他的意識在跟身體一點點剝離。
車子衝過來的一瞬間,他幾乎來不及多想什麼,就奮不顧身地撲到了桑樹身上。
他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隻知道在那一刻,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不要讓桑樹有事。
那聲巨響之後他就開始昏迷,但桑樹帶著哭腔的呼喚硬是將他的意識喚了回來。
身上雖然痛,但知道這個女人在擔心他、害怕他有事的時候,心裏卻好受了很多。
大卡是直接撞向桑樹所在的主駕駛一側的,由於速度太快,撞完之後大卡隻是略微拐了幾下就又向前開去,而他的邁巴赫卻在地上轉了好幾圈,最後又撞到了路邊的隔離帶。
車身一側已經完全變形了,桑樹的腿和文天朗的上身都被卡在了駕駛室裏麵。她的腿可能骨折了,所以她動了幾下就疼得不敢再動了。本來是想掏電話的,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她的心裏又開始焦急起來。
文天朗還在流血,她不知道他的傷勢有多重,還能撐多久。這個地方本來就比較偏僻,現在天又快黑了,行人車輛就更少了,搞得她現在想找他人求救都不行。
佛主啊!求求你保佑我們脫離險境吧!桑樹在心裏默默地祈禱。
這個地方雖然比較偏僻,但因為是道路交叉口,所以應該是有監控的,現在她隻好寄希望於交通部門能通過監控發現這裏有車禍,然後來救援了。
她時不時地呼喚著文天朗,不讓他睡去,這樣很危險的。而每次文天朗或多或少都會給點反應,雖然看她擔心自己心裏比較好受,但也不想她過於擔心了。
過了約摸十五六分鍾,有一輛車停在了他們的車旁,從上麵走下來四個統一著黑色西裝,戴黑色墨鏡的高大男人。
桑樹大喜過望,心裏不斷地感謝佛主。
“幾位大哥你們好!我們出車禍了,請幫個忙報一下警再打個120好嗎?”桑樹見他們湊過來,趕緊求救。
隻是……呃……這幾個人看起來怎麼那麼……不像好人啊!
桑樹的神聯想在這種狀況下依然出現了:這不會是文天朗的仇家尋仇故意製造的車禍,然後再趁機把他們帶走吧?桑樹被自己的想法嚇得縮了縮脖子,警惕地看著他們。
“你們是誰?不會是想害我們吧?”桑樹還是不放心地問了出來。
那幾個人並沒有回答,隻是其中最高的一個衝著她點了點頭,然後就開始忙活起來。
他們似乎很專業,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就把桑樹和文天朗都弄了下來,而且沒有造成二次傷害。
把兩人用擔架抬到開來的麵包車上後,他們也陸續上車了。
就在車子發動的時候,其中一人的電話響了起來。
“人已經抬到我們車上了,女的左腿骨折了,男的頭部和背部受傷,挺嚴重的。”那邊應該是在問這裏現在的情況,那人一五一十地回答著。
然後對方又說了什麼,那人連說幾個是之後掛斷了電話。
桑樹聽得一身冷汗,難不成真的遇到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