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是該去請安了!可是您,您現在的這個樣子,還能……”李德全有些為難的看了看玄燁又看了看一旁風塵仆仆的逸塵,擔憂的問道。
“無妨!記住了,一會兒千萬不能讓皇祖母察覺到什麼!逸塵,你下去稍事休息,等朕回來有要事交代給你做。李德全,咱們走吧!”玄燁勉強讓自己看上去如往常一樣的瀟灑自如,對著李德全和逸塵說道。
逸塵低頭領命,再抬起頭來的時候,他隱約覺得,走在前麵的那個男人的心裏,裝載著太多太多不為人知的巨大壓力和苦楚了!望著他的背影,逸塵有這麼一刹那的恍惚,他恍惚看到了玄燁的心,此刻正因為他強製的壓控而急劇的緊縮著!
‘唉!難道作為一個帝王,就該承受這樣的打擊嗎?老天爺,你是不是也太不公平了一些呢?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非要折磨他最最疼愛的妻兒呢!’逸塵無奈的在心裏暗暗的想著。
然而,就在玄燁對老天爺還抱有著一線希望的時候,京城的皇宮裏,早已經是一片哭天搶地的哀嚎聲了!聰明乖巧,可愛俊美,惹人垂愛的小承祜,在經曆了幾天的痛苦折磨後,終於再也堅持不住了;他實在是等不到,疼他、寵他、愛他的皇阿瑪回來看他一眼了,就那樣匆匆的、放開了自己緊抓著自己額娘的小手,帶著許多的留戀和許多的思念,靜靜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不,我的祜兒,你怎麼可以丟下額娘一個人走了呢?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的對待額娘呢?我的祜兒……”在小承祜鬆開了芳柔手的那一瞬間,芳柔仿佛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氣一般,整個人一下子就崩潰了的昏厥了過去。
“主子,主子……,天呀!禦醫,禦醫……”眾人隨著芳柔的昏倒,一陣忙亂的將這一對惹人傷感的母子分離了開來;同一時間裏,太醫院的太醫們不敢有所隱瞞的,立刻休書派人趕往湯泉告知玄燁!
“幸好那女人還算是手下留情,沒放多少那毒藥下去,要不然這小家夥兒,恐怕沒這麼幸運的就受這麼點兒罪的!不過,那女人可也夠歹毒的了,居然敢對皇子下毒手,連個小孩兒她都不放過,她若不下十八層地獄,都對不起我今兒個來這兒這一趟,佛祖也一定不會饒了她的!”
“嗯嗯,就是就是!這女人太狠毒了,咱們也絕不能饒了她!師傅,該咱們動手了吧!是先去教訓那女人呢?還是先去看看那小家夥兒呀?”
就在整個皇宮都因為小承祜的離世,而亂作一團的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就在這偌大的皇宮房頂上,恰巧趴著三個師徒;正緊緊地盯著那皇宮裏的一切動向,似乎在伺機進行著什麼活動!
承祜的突然夭折,遭受打擊最大的莫過於芳柔了;與此同時,京城外的玄燁,原本還抱著一線希望打算讓逸塵帶著自己的貼身玉佩回京,給自己兒子驅邪治病的;卻在交代囑咐的話音尚未說完之時,就迎來了自己唯一嫡子已經夭折了的噩耗!
不敢置信的玄燁,瞪直了雙眼的一把扯過前來奏報的禦醫,幾乎就是無法控製的、發了瘋似的,對著他大吼道:“你說什麼?這不可能,你給朕老實說,是誰讓你來詛咒小阿哥的?說呀!你不說,你不說,朕要了你的命你信不信!”
“皇上,皇上您冷靜點兒,禦醫怎麼敢咒小皇子呢?”見玄燁這般架勢,當真有可能要了眼前之人的性命,逸塵趕緊上前攔住了玄燁,並將他與禦醫隔離開來,勸慰的說道。
“他怎麼不敢?剛才,剛才他不就是在咒朕的祜兒嗎?朕今天非得好好的懲治他們這些個庸醫不可!”說到了這裏,眾人不免明白了玄燁的意思。
他哪裏是胡攪蠻纏,不相信承祜已然離開了他呀!他是痛心疾首到了,自己不願意去承認這個事實罷了!所以,他才會借機將所有的不滿,將對老天爺的不滿,對人生的不滿,統統的發泄在了這個禦醫的身上。
承祜,是他和芳柔的唯一骨肉,他們夫妻二人,這些年來經曆了這麼多事兒,才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聰明伶俐,乖巧可愛、人見人喜的兒子;如今就這麼匆匆的離開了他們,這叫他如何能夠接受這個打擊呢?
玄燁一邊大罵著禦醫的無能,一邊淚如泉湧的,用雙手抱住了自己的頭,痛哭了起來!祜兒,他最最喜愛的兒子,繼承了他和柔兒的全部優點的兒子,令他驕傲自傲的兒子;他還想等他長大了要將自己的江山交給他來坐的,如今卻這麼匆匆的走了,就連最後一麵都沒讓他這個做皇阿瑪的見著,這如何不讓他這個為人父的懊悔慚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