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額圖知道芳柔擔心著索尼,所以也沒打算隱瞞著她什麼,直截了當的將芳柔想知道的統統的告訴了她;最後,又怕芳柔傷心難過,還不忘安慰了一下她的說道。
“可是叔叔,爺爺的病就真的治不好了嗎?”芳柔也明白索額圖話中的意思,但是她是太希望一向疼愛自己的爺爺,能夠健健康康的多活幾年了!
“很難了!”索額圖滿臉愁容,簡而易懂的直接答道。
“老天爺為什麼總是這樣捉弄人呢?”芳柔痛哭著撲倒在了桌子上,十分傷心的怨天怨地了起來。
也不知道芳柔哭了多久之後,她才漸漸地收了失態的樣子,又名人送走了索額圖;最後隻一個人回到了自己的寢室裏,默默地流著眼淚,回憶著自己在爺爺羽翼下的點點滴滴。
不過讓大家沒想到的是,索尼的病情就這樣不好不壞的又拖了好幾個月;一直到了康熙六年的三月間,索尼突然的再一次命其次子索額圖代為上書,奏請康熙皇帝玄燁,聖駕親政。然,當時年僅十四歲的皇帝玄燁,經過了這幾年的鍛煉之後,這一次更加的有了一些新的想法和手段了;所以,這一回以索尼為首的四個輔臣的共同奏請,他依然沒有立刻給出答複接受;而是論功行賞的,下詔褒獎索尼的忠心,並加授一等公,與以前授的一等伯一起世襲;然而索尼的老謀深算以及他心裏最最想要的東西,自然不是什麼褒獎和加封進爵了,於是老索尼毅然決然的推辭不要。
事情被一放再放的壓製到了同年的六月,索尼似乎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日子不多了,不能再為大清的愛新覺羅家一脈繼續賣命了,更不能再為自己的孫女撐起一片天了;所以,在他最後的彌留之際,他吩咐了兒子索額圖,以老臣的身份叩請皇帝和皇後,到索府走一趟;自己要把一些個尚未處理完的事情,一一的告知給那個一定可以創造出輝煌的小皇帝的。
所以,康熙六年農曆六月的這一天,玄燁下了早朝後,就急匆匆的命了人去坤寧宮請了皇後;而後二人一同乘禦攆直奔著索府就去了。
此時的索尼也隻是緊用著那一口微弱的氣息,在維持著自己那有限的生命時間了;他為的就是要撐到,玄燁和芳柔到來的這一刻,把他自己唯一的擔心和牽掛,最後一次的托付給那個自己一直信任的年輕皇帝。
當玄燁拉著芳柔的手,走進了索尼的臥房時,那一股股濃濃的湯藥味,直衝了鼻咽;玄燁和芳柔顧不得許多的,幾步就來到了索尼的床前,認真的審視著索尼的此時的狀態;此時的臥房內,一片鴉雀無聲,跪在地上的那一群人們,沒有一個敢喘大氣兒的;隻等著索尼開口,把自己最後的話,說給皇帝和皇後呢!
“索愛卿,朕攜了皇後來看您了。”玄燁毫不忌諱的坐在了索尼的床沿上,伸手緊緊地握住了他拿幹枯了的老手,輕聲的呼喚著說道。
“爺爺,爺爺,柔兒回來看您了,您這是怎麼了?您可不能撇下柔兒不管了呀!”芳柔見玄燁的呼喊沒能叫醒自己的爺爺,心裏十分的害怕,於是痛哭流涕的對著躺在床上的索尼喊道。
“好孩子,你回來看看爺爺了!不要哭,人都有這麼一天的,爺爺也不會例外的;再說了,咱們赫舍裏家的女兒,無論到了什麼時候,都是一定要將強的走下去;因為你們的身上流淌著咱們家祖先們那英勇無比的,大無畏精神的血液;她能夠支撐你們,一步步堅強的走下的。咳咳……”
索尼十分戀愛又十分困難的睜開了自己的雙眼,看著自己那一手拉扯大,出類拔萃的孫女,露出了一抹欣慰笑容的,對芳柔說道;隨著他話音的落下,那一聲聲的咳嗽聲,便突然地湧了上來。
“爺爺!”“索卿!”芳柔和玄燁二人,同時擔憂的喊道。
“不妨事,奴才一時半刻還死不了;因為奴才還有兩件事情沒有交代給皇上呢!奴才死後,皇上務必答應奴才做好這兩件事兒;第一件就是,皇上務必要立刻馬上親政,從而遏製住鼇拜黨羽的勢力在擴大,切記要斬草除根,不可婦人之仁;這第二點嗎!就是柔兒了,皇上,老奴對這個孫女,真的是喜歡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了;當初送她進宮去,為的也就是能夠讓她找到向皇上這麼好的夫婿,從此後也就可以衣食無憂了。奴才隻懇請皇上,待奴才走了以後,可以善待我的這個孫女,不管到了什麼時候,她都是單純無辜的!”
索尼老淚縱橫的說完了最後這一句話之後,便定定的看著玄燁;在得到了玄燁的親口答應和點頭之後;老索尼終於走完了他人生的最後一段曆程,從此後退出了這個政治的舞台;卻也因此為玄燁奠定下了一個良好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