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太皇太後這才開口又說道:“其實,當年我剛嫁去盛京的時候,也真的隻是個孩子而已;但是那個時候,也剛好是個情竇初開的孩子;而我當時能夠接觸到的男人,出了太宗皇帝之外,幾乎很少很少了;所以,我也就那樣無藥可救的,深深的愛上了那個我一生中,給了我幸福卻也親手毀了我幸福的男人。”
“那時候,我太小了,不夠沉穩,有很多時候都是太宗皇帝在忍讓著我,而我確天真的以為那就是他愛我的一個表現;可是當姐姐出現了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是我錯了,我錯的很離譜;當年太宗對我的忍讓和不加約束,根本就是覺得我還小,那樣對他耍耍脾氣,使使性子是他從來都沒有接觸過的,所以感到很新奇,很好玩兒,這才對我另眼相待的。”
“直到姐姐出現了,他對姐姐的嗬護,對我的冷漠,讓我終於明白了,原來之前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他對我的那些根本不是愛;姐姐本來就體弱多病,本來就是我們科爾沁草原上最美麗的一朵鮮花,是沒有人可以超越的美人;我如果是個男人,我也會被她迷倒,也會情不自禁的去嗬護她、愛護她的;所以,我不怨恨太宗皇帝那樣寵愛嗬護姐姐,我隻怨恨,我自己不該對一個帝王動情;我一早就應該把自己的心給管住了,從來就不應該讓自己的心偏離自己半分的。”
“可是皇祖母,據柔兒所知,當年太宗皇帝和宸妃之間的事情,讓太宗皇帝也是著實的難過困惑了好一陣子的,不是嗎?而且,當年您也為了這件事情,而慪氣的離宮出走;太宗皇帝可是沒日沒夜的發了瘋似的找了您很久的,這一切還不能說明他對您的愛嗎?”芳柔終於在太皇太後的話裏,找到了疑點,按耐不住的問了出來。
“也許如你所說吧!但是我從來沒有問過,他為何那個時候會那麼做?我隻知道,當年的我確實任性了些,那一次的消失,卻是欠考慮了好多的問題;後來還是姑姑告訴我的,我的消失,差一點兒讓整個科爾沁都陷入了險境;不過還好後來我回來了,也算是被太宗順利的給抓了回來;這才平息了那些危機,然而卻也讓我和太宗之間,真的陷入了讓人尷尬的僵局裏;我刻意的躲著他不見,刻意的對他中規中矩的開始按照禮數來對待了;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外,當時也讓他很生氣很不自在。”
“可是,他知道我們之間的問題所在,卻怎麼都不願意將我姐姐送回科爾沁去,相反的還把後宮第一妃的位置賜給了她;那會兒,我說不介意,那純粹是安撫我姑姑的;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自己的心。那又如何呢?我愛的人不愛我,就是真給了我一個皇後的位置去做了,我也不開心的;所以我也就安心的接受了五宮之末的莊妃封號,本打算就這麼平平靜靜,相敬如賓的過下去了;可是,那個人看似對我已經不在意了,卻又偏偏的在姐姐懷孕生子了之後,來招惹我,想盡辦法的非要讓我給他生出個阿哥來不可。”
太皇太後這麼說著,就有陷入了沉思之中,仿佛是打算再去體會一下當時太宗皇帝的意思一般;而芳柔卻借著此時,開口推斷道:“這就對了,這就說明太宗皇帝是愛您的;不然他也不會希望您能夠給他生個阿哥出來呀?”
芳柔的話讓太皇太後收了心神,然後調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微微用著警告的眼神和口氣,對著芳柔說道:“丫頭,時候不早了,哀家也該放你回去了,不然待會兒我這慈寧宮可就要被某人給踢破了。本來今兒個是要說說你的,結果卻被你這小丫頭給繞了進去,說的都是哀家的陳年舊事了;不過這事兒就到此為止了,哀家其實也明白你想說的是什麼;隻是哀家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不管太宗當年愛的人是誰,這都已經不重要了;而現在重要的是,玄燁是太宗的孫子,他的身上流的可是太宗傳承下來的血液,他對你有沒有情,哀家現在還不想說,這個你日後自己會知道的。”
“可是,哀家要說的是,第一、你不可以再有之前那般消極的念頭了,別說玄燁不會同意你的想法,就是哀家也絕對不答應的;第二、你我都是女人,我明白你心裏的苦,可是延續皇家血脈使我們後宮女人,特別是後宮手握大權的女人,必須忍痛去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