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自然明白她是不會承認她自己走神兒的了,所以也不跟她計較這個;隻是起身走進了她,一手將她拉了起來;耐心的,卻也是別有用意的,對她說道:“唉!這雖然是守衛森嚴的禁宮,但是你自己也不能夠太過於大意了,畢竟再嚴謹的防護,也是會有偶爾的紕漏的;朕擔心,若是到那時,你再有個偶爾的疏忽,隻怕會令大家措手不及的!”
芳柔明白了玄燁的想法,心裏自然是溫暖如春的,可是又一想,這家夥怎麼連說個話都這麼拐彎兒抹角了呢?說什麼讓大家措手不及的,直接說是讓他沒有防備豈不是更明了。
想及此芳柔也不與他多計較,帶著幾分溫柔得暖意,笑意盈盈的朝著玄燁點頭說道:“知道了,以後我會小心的。”
玄燁見她答得如此痛快,心裏也知道自己的話她是聽明白了,自然很高興;這自然也是芳柔樂於見到了,畢竟能夠利用這個問題打消了玄燁那剛剛進門時,就打算死纏爛打的追問,對她來說還是很劃算的。
可惜,芳柔還是太嫩了,她哪裏是情場老手玄燁的對手呀!自玄燁懂事以來,就在宮裏的宮女們的堆兒裏跌打滾爬的;再加上,近幾年太皇太後有意讓他接近女子了,便早早的就讓一些個出身不算太高的官員家的女兒,進宮來伴在玄燁的身側,以防萬一。
幾年下來,玄燁雖然沒有鬧出什麼出格的大事兒來,可是對於男女之間的,小女兒家的心思,他可算是已經練到了駕輕就熟的地步了;自然明白芳柔剛才的話,是故意要那麼曲解他的意思的,這會兒也明白想要弄清楚這小妮子的花花腸子裏,都想了些什麼,也不能急於這一時半刻的。
畢竟眼前的這個小妮子,安靜的時候,確實是十分的柔順,總是能夠讓人誤以為她是個徹頭徹尾的軟柿子,非常好糊弄的;可實質上,隻要有心的人,和她接觸上個一兩回之後,便會很容易的摸清楚,她其實根本就是個,表麵溫柔內心堅強的奇女子。
故而,想要套她的話,就必須要有一套非常嚴謹的說辭,而且還必須是在十分縝密並不易察覺的話題中,無意間談起或者可以改用深情的打動也說不定。玄燁壞壞的在心裏暗暗的想著,之後就開始盤算著,怎麼算計著讓芳柔主動說出自己心中的所想來了。
第二日,這是芳柔進宮來的過的第一個新年;往年在自己家裏,索府雖然也是一大家子的人,熱鬧非凡自不必說了;但是,那個時候,根本不用她來操心,凡是都有她的嬸嬸裏外打點了。
而如今進了宮,自己貴為後宮之主,自然這一整套的事情,都是需要自己親力親為的了;所以一大早的,芳柔就被丫頭們叫了起來,梳洗打扮的,好不折騰。
由於玄燁一大早要去天壇祭天,故而芳柔身為皇後,怎麼都是需要早起,然後親自恭送這位皇帝夫君去祭天的。
誰叫那個即將去和老天爺一對一開一場討論會的真龍天子,在除夕的頭一夜裏,竟然死纏爛打、恬不知恥的非要留宿坤寧宮的呢!因此,一大早芳柔隻能為自己的懶覺,十分無力的默哀了片刻之後;就尾隨著那條討厭的大龍起身了,哦,不對;應該說是一條正在朝著大龍方向全速發展的小龍,更為貼切。
當那繁重的明黃色朝服披在了芳柔的身上,沉重的鳳凰朝冠壓在了芳柔的頭頂,繁瑣的珍珠朝珠掛在了芳柔的脖頸上之後;芳柔就覺得自己已經快要被這身行頭,給壓得喘不上氣來了。
踩著腳底下的盆底鞋,芳柔隻覺得自己的步子都有些晃晃蕩蕩的不穩了;若不是身邊有春蘭等人的攙扶保護,她真的懷疑自己能否安穩的走到殿外站著的那條龍的跟前去呢!
踩著飄乎乎的步子,艱難的走出了坤寧宮的殿門;就瞧見,在坤寧宮的宮門口早已經站立的那抹明黃色的人影兒,仿佛早已經等不及了似的,朝著自己看了過來。
嘴角處的那一抹微微的笑容,直看得芳柔不禁打了個寒顫;心裏便開始盤算起那條龍的那個笑容意味著什麼了?
‘這家夥大清早的就對我笑,肯定沒什麼好事兒!待會兒自己可得小心點兒;哎呀!這該死的行頭,怎麼這麼重呢?壓死我了!’芳柔在心裏暗暗的叫罵著。
“朕今日要去祭天,不想還要拖累皇後親自來送朕,真真是讓朕好生欣慰呀!”就在芳柔心裏暗自叨咕的時候,玄燁早一步來到了她的身邊,一隻手也很自然的就摟上了她的細腰,看似極其曖昧又深情的對著芳柔說道。
那動作,那眼神,任誰看了都知道;此時此刻這位,本來隻是眾人眼裏的一顆棋子的皇後,顯然已經是眼前這位帝王的摯愛了;那種小心翼翼的嗬護,以及不願她受半點委屈、受一分操勞的樣子,是那後宮中多少女子所渴求卻始終無法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