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麼樣呀?別以為你是皇帝,你就可以隨意的控製我的自由;我不是你養在籠子裏的鳥兒,我需要有我自己的空間,好不好?本來進到了這個皇宮裏,就如同進入了一個大的牢籠一般了;我就已經沒有了想要的自由生活了,還要每天麵對著層出不窮的爾虞我詐,還要時時的提防著別人可能會我下毒害死我;如今竟然連畫個畫,都要受到製約,你說我還活著幹嘛呀?”
芳柔口不擇言的對著玄燁大發了一通牢騷之後,竟然控製不住的失聲痛哭了起來;芳柔是真的被憋壞了,其實以她的個性,還從未對誰,這麼的失控過呢!
隻是她的這些話,既是自己的心裏話,也是人人皆知事實;可是卻在某個層麵傷到了玄燁;隻見玄燁原本寵溺擔憂的看著她的眼神,瞬間變得暗沉了起來;原本放著光彩的臉頰,竟然頃刻間沒了光亮。
“你真的這麼認為的?”二人沉默了良久之後,就在芳柔也察覺到自己的話可能有些過火了的時候;卻聽到了玄燁,這麼的不帶任何色彩的問著她。
芳柔心中一陣恐慌,她從來沒見過玄燁這麼落寞過;其實她不是有意要說出那些話的,隻是心裏覺得太悶了,就這麼順口說了出去;可是這會兒他這麼問著自己,自己該怎麼回答他呢?
“我,對不起,其實我,我就是覺得每天都這麼呆在屋子裏,實在是很悶了;而且,今日我確實很有興致想要畫一幅傲雪寒梅圖的;所以,所以可能說的話有些……”芳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答玄燁的,隻是語無倫次的,訴說著自己心裏想說的話。
“夠了,朕知道了。”玄燁說完後,站起了身,沒有去看緊張兮兮盯著他芳柔;筆直的往寢殿外走去,芳柔也不知道該是起身去拉住他好?還是就該這麼的讓他走掉的好?
她隻那樣的坐在軟踏上,呆傻的看著玄燁即將邁出去的背影,心裏五味俱全了起來;結果就在玄燁的一隻腳已經邁出了房門時,卻見他微微的側過了頭,沉聲說道:“今日雪下得太大了、天氣冷,你身子還很虛弱;若是實在想畫,就讓人將窗子打開,再多放幾個火盆到屋裏來吧!”
玄燁說完就扭頭出去了,那種落寞的身影,讓芳柔感到心疼;可是她依舊倔強的強忍住了,自己想要衝上去,從後麵抱住他,留下他的衝動;隻是無聲的、又仿佛是在和自己賭氣似的,默默的流了淚。
之後的很多天裏,玄燁都隻是命了李德全或者小順子,到坤寧宮來打聽一下她的情況而已,而他本人卻是自那日後再沒踏進過坤寧宮了。
年關將至,不止是宮裏就連普通的百姓家,也都在裏裏外外的忙活著;隻是這臘月的雪卻是越下越大了,整個皇宮都被它籠罩在了白茫茫的一片當中了。坤寧宮裏為數不多的那幾枝傲梅,倒是越發的開得更加的美麗了。
芳柔讓人在寢室內放了兩個大火盆,然後就一直對著敞開的窗子,望向了那滿院的雪白,呆呆的做了一個上午;手上的畫筆,始終被她握在手裏,卻一筆都沒落在那幹淨的畫卷上!
“唉!”良久之後,大概是芳柔也覺得無趣了,便輕歎了一聲後;叫來了坤寧宮裏的小太監和春蘭等幾個丫頭;將窗子關好了,火盆也撤下去了一個;而她則是懶懶的坐到了軟榻上,靠著軟墊兒,閉起眼睛,開始強迫忘記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令她感到哀傷的事情了。
‘都是自己不好,那日的話,卻是太過分了些;想來,如果可以選擇,玄燁也是不想生活在皇宮這個大牢籠裏的吧!自己怎麼能夠這麼自私的,對他說出那樣的話呢?其實他也是為了自己好,才會對自己如此上心的;可是,現在該怎麼辦呢?都這麼多天了,他都不肯親自來看看自己,自己要怎麼跟他道歉呢?’
芳柔雖然很想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這些個,令她懊惱的問題了;可是她的心,就是不由自主的將她,一直帶著往那個方向走;令她越想就越難受,越想就越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呼’的一聲,芳柔終究是忍不住的,從軟榻上站了起來;自己心裏的那些個想法快要將她壓得透不過起來了,玄燁那日離開時黯然神傷的眼神和孤寂的背影,不住的在她麵前反複的出現,都快讓她心疼的無法呼吸了。
所以,她決定了,等待不如行動;既然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既然他不想來看自己了,那麼自己一味的等待,倒不如付諸於行動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