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玄燁剛才的話並未說完,那也並不是他的本意;芳柔還在猜測著東珠哪裏不對勁兒的時候,就聽見身側的男人又開口道:“雖然你認罪了,按刑法當斬立決,不過那也是要株連九族的重罪的;刺殺皇後,你膽子可真不小。”
不知道為何?玄燁說完了這句話,竟然停頓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一般,繼而又道:“這樣吧!朕往開一麵,你自然是死有餘辜了,不過你的家人,朕倒是可以放他們一馬。”
玄燁的這話,讓原本低著頭隻等一死的那漢子,微微的抬起了頭,被頭發掩去了的一半的臉上,似乎一下子露出了一片希望的光芒;可是那光芒沒有維持多久,就又被驚慌失措和憤怒所替代了。
“既然你不願意說實話,為你的家人留下些可以讓朕寬恕他們的機會;依朕看,讓他們隨著你一起死了,倒是便宜了你們一家;既如此,來人傳旨下去,將該案犯的眷屬,男的一律問斬,女的麼……,全部送去邊關的軍營,充作軍妓!”
玄燁的話一出口,當下整個大殿一片嘩然;沒有人能夠想到,普剛大婚的,在他們的眼裏還是個孩子的小皇帝,竟然也有這麼狠的一麵!而且說出這話時候的那種神情,竟然連鼇拜在場的所有官員,都為之一愣,甚至是在心底裏隱隱的有些發怵!
“不要!”眾人尚未驚醒的,就聽大殿上一聲淒慘的哀叫聲,響徹了整個秋水閣;隻見那地上跪著的人,此刻已經是顫抖得是不起個兒來了;嘴唇抖動的十分厲害的對著玄燁說道:“一人做事一人當,請皇上不要為難我的家人。隻要能讓皇上和皇後解氣,讓我怎麼個死法都行!”
說實話,芳柔從來不曾見過審犯人的,如今看著這個男人為了自己的家人說出了這樣的話,她的心裏十分的不忍;才要規勸了玄燁,放過他的家人的,畢竟自己也沒怎麼樣呀!
就聽見,那位九五之尊大人又開口道:“說得好!看來你還蠻有孝心的,不過你也算是聰明的了;朕一說你就知道,是朕把你藏起來了的家人,全部找到了;果然聰明,可惜跟錯了主子,這就怨不得朕不給你機會了!”
沉默了半響,玄燁略有所思的看了芳柔一眼,然後起身走到了那個歹人麵前,彎下腰看著他,繼而又說道:“可想好了,你是真的就這麼打算包庇那個主謀下去呢?還是打算給你的家人留條尚可生存的活路呢?”
玄燁的話音剛落,芳柔就瞧見那個歹人,匆忙的將自己的頭抬了起來,直直的看著玄燁,問道:“皇上說話可算數?”
“哈,朕乃九五之尊的皇帝,豈可兒戲之言!”玄燁嚴肅的直起了身子,口氣嚴厲的說道。
“那好,我說,啊……”那人經過了很長時間的掙紮之後,在得到了玄燁的肯定回答後,似乎下定了決心要向大家坦白一切的;結果卻不知道從哪裏飛出了一根銀針,直直的射入了那人的太陽穴裏。
速度之快,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看清楚那個過程,就見那犯人悶哼了一聲後,就氣絕身亡的倒在了地上。
“啊!”“護駕!”芳柔被這狀況驚嚇得失聲叫出聲來;而一旁的東珠也是瑟瑟的縮在了身側如意的懷裏,主仆二人緊緊地摟抱在了一起;大殿上不知道是誰突然地喊來了侍衛,把整個大殿包圍了個水泄不通!
“柔兒!”玄燁幾步來到了芳柔的跟前,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裏;然後對著身後的侍衛,怒吼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把他抬下去!”
“是!”“且慢!”一時間,侍衛的領命之聲和鼇拜的阻止之聲,同時響了起來。
隻見鼇拜不慌不忙的走到了大殿的中間,對著玄燁微微一拱手說道:“皇上,此人死因尚未不明;豈可就這麼將他處理了,皇上和娘娘們的安危重要呀!”
“哈,鼇中堂說的真好!昨日皇後娘娘被人行刺之時,不知道鼇大人安排巡視的護衛隊都在做什麼?剛剛,此人被刺的時候,鼇大人安插在大殿裏麵的高手又在幹什麼呢?如果我沒說錯的話,這次萬歲爺行圍的安防一職,該有鼇大人舉薦的人來負責的吧?”
鼇拜的話音剛落,索額圖就走出了隊列,站在鼇拜的身後,極其輕蔑的對他剛才的話進行了反駁;不過索額圖的話,也是相當的犀利了,鼇拜似乎認為自己說的話沒人會敢反對的,結果不想索額圖幾次三番的對他公然挑釁;可是卻也在一時間沒找到適合的話去反駁他。
大殿之上頃刻間便沉寂了下來,仿佛是在等待著風雨欲來的挑戰一般,沒有了半點兒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