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尹月知錯了,你,你別生氣了好嗎?”尹月年齡還小,自然沒想過自己什麼地方惹惱了他的這位表哥夫君了;但是她也明白,如今眼前的這個男子,已經不單單的隻是那個曾經關心著自己、哄著她開心、自己也可以無憂無慮的對著他撒嬌的表哥了;如今的他不僅僅是自己的表哥,而且更是一國之君,然後才是自己的丈夫;所以,尹月很清楚,現在的她無論剛才自己是否做錯了什麼,隻要眼前的這個男人不高興,不開心了,那麼她所能做的,便隻有像現在這樣的跪下來承認錯誤了。
而玄燁此刻,似乎也發現了自己剛才的失態,再低下頭的看著跪在地上有些瑟瑟的尹月,玄燁終究是覺得自己剛才有些過激了;於是輕歎了口氣,彎腰將尹月扶了起來,緩了緩口氣的說道:“好了,尹月別害怕了,都是朕不好,剛才是朕失態了。”
玄燁這麼說著,便拉住了尹月的玉手,這一接觸,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剛才的失態,真的將尹月嚇得不輕;此刻握在自己手裏的玉手,仍然在微微的顫抖著;玄燁輕歎了一聲,不免責怪自己不夠沉穩,其實他更氣自己為何總是會在遇到那個女人的問題上,就失去了原有的理智和冷靜了呢?每次都是那個可惡的小女人,害得自己這般的浮躁不安!
玄燁拉著尹月,心裏想的卻是芳柔,正不知道該如何去打破現在的這份詭異氣氛的時候;看到了剛才那幾個女人坐過的桌子上,有一盤他不曾見過的點心;於是來了興致,也剛好可以打破此刻的尷尬,便拉著尹月走了過去,好奇的問道:“咦,尹月,這是點心嗎?怎麼看著和朕平日吃過的小點心不大一樣呀?”
“嗬嗬,表哥,你不知道,這是榮貴人自己親手做的點心,自然是您沒有見過的了;平日裏您隻吃禦膳房裏做的點心,又怎麼會見過這樣的呢?”尹月畢竟還是個出入宮闈,沒有什麼心機的那孩子,見玄燁對那盤點心很感興趣,也就自然的放鬆了剛才緊繃的情緒,高興的對著玄燁說道。
這一日玄燁還是在鍾粹宮尹月這裏用了晚膳,但是他卻沒有留宿在那裏;隻因為他的心裏此時還在為那件事情而氣憤著呢!是以,他今夜無論如何都要去找那個女人問個清楚的。因此,玄燁在鍾粹宮用了晚膳,又陪著尹月呆了一小會兒,便推說給小順子使了個眼色;小順子是誰呀?那可是玄燁肚子裏的蛔蟲,隻需一個眼色,他便了然了玄燁的意思。
於是,隻見他悄悄的退出鍾粹宮的大殿,然後到外麵看似是因為某件事情而出去溜達了一圈似的,實則是為了給玄燁找借口去了。
“啟稟皇上,輔臣——遏必隆大人在禦書房求見!”小順子去而複返的,在鍾粹宮門口轉了一圈,並且謹慎的四下環顧了一番後;見沒人看見自己,這才放心大膽的又回到了大殿,煞有其事的對著玄燁回稟道。
“哦,什麼事兒?這深更半夜的還要來見朕呀?”玄燁也是煞有其事的看著小順子,然後故弄玄虛的接著說道:“你去跟他說,朕尚未親政,那些個雞毛全皮的小事兒,以後就不要再來煩朕了,他也是先皇指派的輔臣了,有什麼事兒讓他自己看著處理便是了!”
小順子聽了玄燁的這話,不免心裏連連叫苦,心話兒:這活祖宗,剛才還使眼色讓自己給他找借口離開呢!怎麼這會兒反倒為難起自己來了呢?不過想歸想,也仗著小順子腦子反應快,眼珠子一轉悠便有了主意,又道:“回皇上,遏必隆大人說了,這事兒非得皇上親口允了他才敢去辦理呢!”
“哦,這樣呀!那……好吧!”玄燁仿佛是了然了的樣子,於是轉了頭滿臉歉意的對著尹月說道:“尹月,本來朕今晚是打算陪你的,可是誰知道這幫該死的家夥,明知道朕尚未親政,他們還來煩朕;不過估計可能也是大事兒,他們怕擔待不起罪名,要不朕先去禦書房看看。不過朕估計他們這些個老頑固們不是那麼好打發的,所以你也不必等朕了,自己早點休息吧!”
玄燁這麼說著,便對著小順子開口道:“擺駕禦書房!”尹月看著玄燁那急匆匆起身要走的樣子,心裏很不開心,可是畢竟是國事為重,自己也不好阻攔;於是隻得起身送駕,滿臉委屈的,嘟著小嘴跪拜道:“尹月恭送表哥!”
玄燁本來都已經要出了大殿的門兒了,聽了尹月的話後,又不免皺了皺眉頭的走了回來;其實對於尹月一直習慣叫他表哥一事,玄燁起初的時候倒不是很介意的,不過最近尤其是剛剛下午自己來到鍾粹宮的時候,看到那些個女人們仿佛是商量好的一般,都出現在了這裏;玄燁又從和尹月的對話中,不免聽出了一些弦外之音。
故而,他才將那隻已經邁了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拉起了尹月提醒的說道:“尹月,記住了,打今兒起,在外人的麵前你對朕的稱呼必須要改叫‘皇上’了知道嗎?當然了,私底下沒有旁人的時候,你還是可以叫我表哥的。這是宮裏的規矩,朕也是不想有些人以此來做文章,所以才要你這麼做的,你可明白了?”
尹月看著玄燁溫柔的囑咐著自己,於是羞澀的笑著點了點頭,連連稱是的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