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柔進了寢宮,感到有些乏累的依靠在床頭上;心中已然回蕩著容若在禦花園裏對自己說過的話;是呀!她又何嚐不想逃出這座華麗的牢籠呢?隻是,當她選擇了踏入這個牢籠的那一刻起,她既已沒有了在出去的自由和權力;念及此,兩行熱淚不禁順流而下。
隻是這一瞬間,芳柔的腦子裏卻不知怎的,竟然浮現出了另外的一張麵孔;這張麵孔是那樣的霸道,那樣的英俊,卻又是那樣的英氣勃發;想及此,芳柔又不免想起了自己今日對皇太後的承諾;於是她無奈的輕歎了一聲,搖了搖頭的在心裏盤算著,該讓皇帝今夜宿在那個宮裏比較好。
想想素日裏,皇太後是極喜歡佟佳氏的,想來這也和她原本是皇帝的表妹有著巨大的關係吧!罷了,既然如此,待會兒就讓自己宮裏的奴才,去通知一下小順子,讓他晚些時候,直接送皇帝去了佟佳氏的宮裏也就是了。
芳柔有些頭痛的甩了甩腦袋,感覺真的有些頭痛了,但是依然對著外麵的,喊道:“高和,去禦書房通知一下皇上便的小順子,就說本宮今日身子不舒服;所以,今晚兒上請皇上移駕鍾粹宮,佟貴人那裏。”
寢宮外門外的高和,有些吃驚的盯著那扇門,仿佛自己的耳朵除了毛病一般,有些不敢置信了起來;心話:皇後娘娘這是怎麼了?這才剛剛大婚幾天呀!皇上不是應該在坤寧宮裏住滿一個月的嗎?為何突然間娘娘要這麼決定了呢?
高和有些猶豫,但還是出生問道:“娘娘,您哪裏不舒服了?要不要奴才去宣太醫來給您看看。”
“不用了,本宮沒什麼大事,就是有些累了,躺一下也就沒事兒了;好了你下去吧!記得去告訴小順子一聲。”芳柔似乎真的有些疲憊了的對門外說著,可是此時此刻她的心,卻是如刀絞一般的讓她痛的喘不上氣來了。
為什麼?好端端的隻要是一想起,今夜自己要將他送到別的女人那裏去,這心便會如萬箭穿心一般的疼痛難忍呢?這難道不正是自己一直希望的結果嗎?自己不希望他碰自己,如今也還隨了自己的願望;也不希望他對自己那樣的柔情,畢竟那樣真的會擾亂了她的芳心;可是到了最後,為什麼卻是自己最最不想看到他走進別的女人的房間呢?
芳柔昏昏沉沉的又睡著了,仿佛那迷糊的睡夢中,她又看到了,那個大婚前夕自己曾經夢到過的景象了;那個高高大大的男人,精神飽滿,身材魁梧勻稱,麵目清秀俊朗;頭戴紅寶石黑色氈帽,一身明黃色軟緞長衫,腰係同色係鑲紅寶石的腰帶;腳下蹬了一雙繡龍黑色絨麵靴,單手扯著馬韁,另一手裏則是緊握著一個馬鞭;瀟灑清閑的由遠而近,向著自己揮鞭而來!
所不同的是,這一次芳柔沒有開口問他是誰?因為她在他揚鞭揮手的而來的那一刻,早已經看清楚了他的容貌,所以她的心也跟著他由遠及近的奔馳而來,而微微的顫抖著;同樣的,這一次那個高大的男人,也沒有像上一次那樣的對她發出警告,而是微沉著俊彥,抿著嘴的不等她明白過來的,一把就將她撈上了他的馬背,帶著她不發一言的,想著遠方的天際急行而去。
“格格,格格,您快醒醒,快醒醒呀!萬歲爺來了。”就在芳柔恍恍惚惚中,卻聽見了侍女夏竹在她的耳邊輕聲的喊了她幾句。
微微的睜開了眼睛,芳柔似乎還沒有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兒似的,剛一坐起身來;就瞧見身後的房門被一道巨大的力量給踹開了,直接的嚇了芳柔和夏竹一大跳,不過也好,真的讓芳柔醒了盹兒。
“啊!”主仆二人驚叫過後,才發現門口正站著一個身著明黃色長衫的男人;芳柔和夏竹對視了一眼後,方才醒過味兒來;夏竹趕緊扶著芳柔起身,對著門口的男人跪拜道:“臣妾(奴婢),參見皇上,皇上吉祥!”
“哼!這裏沒你的事兒,還不給朕滾出去!”玄燁沉著臉的對著夏竹怒吼道;夏竹被他這麼一吼,自然是渾身嚇得直哆嗦的,不敢耽擱的起身往門口走去;順手將屋門帶上的時候,她不免有些擔憂的朝著芳柔望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