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柔先是一愣,隨即趕緊起身,對著玄燁恭恭敬敬的跪拜道:“臣妾不知皇上駕到,有失儀態,還請皇上責罰!”
玄燁看著眼前這個對自己恭敬但卻從來都不膽怯的女子,心裏是既好奇又有著說不清楚的情愫在慢慢的滋生著;半晌,玄燁才緩緩的起身,略帶著幾分戲虐的將芳柔扶了起來,笑言道:“是朕沒有讓人通稟的,罪不在皇後,皇後不必自責;不過,朕倒是對一點很好奇。”玄燁這麼說著,便更加別有深意的看了看芳柔,繼續道:“不知道,皇後剛剛在睡夢中,究竟夢到了什麼?才會讓你如此的傷心難過?以至於在睡夢中,都能夠讓淚水不知不覺的浸濕了愛後的臉頰而不醒的呢?”
玄燁的話領芳柔一驚,心裏不停的亂跳了起來;她實在是沒想到玄燁會在這個時候來她這裏,更沒注意到自己竟然讓自己內心的真情如此的流露在了外表上;以至於讓他抓了個正著,如今該怎麼辦?芳柔快速的在腦子裏搜索著應對的言詞;片刻後,芳柔溫下了心神,恭敬且不卑不亢的對著說道:“回皇上的話,其實臣妾也沒有夢到什麼!隻不過剛才從慈寧宮回來的時候,去了趟禦花園遛遛;沒想到,這一遛,臣妾竟然有些累了;回來後也就有些肆意了起來,就那樣不雅的睡著了;結果,禦花園的景致,卻讓臣妾在睡夢中,回到了自己曾經生活了十幾年的家。夢到了臣妾的爺爺、阿瑪、還有過世了的額娘……”
說到這裏,芳柔真的又哽咽了起來,有些說不下去了;說心裏話,芳柔是真的想她的額娘了;自己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額娘,童年的生活都是在一群有著政治包袱的大男人們的陰影下長大的;此時,自己又是被這樣的一個政治包袱所累,嫁到了這個這輩子再也出不去的牢籠來了;又豈能不讓她傷心,不讓她難過呢?如果她的額娘還活著,那麼今天的她,可還會是現在的這個局麵呢?
玄燁看著雙眼在提起額娘後,便已經含著淚水泛起了紅的芳柔,他的心一時間竟然湧上了一股憐香惜玉之心;竟情不自禁的走到了芳柔的麵前,溫柔的將她摟進了他的懷裏;更甚至有些動了情的,憐愛的對著芳柔說了一句:“好了,別傷心了,以後朕會陪在你的身邊的!”
芳柔被玄燁的這一句話,這樣的一個動作,弄得有些不敢置信了;睜大了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不敢確定的眨了眨含著淚的眼睛;似乎都沒有經過她的大腦一般,就脫口而出的問道:“什麼?皇上剛剛說的什麼?”
而原本也在為自己剛剛的那些話感到不可思議的玄燁,這麼被芳柔一問;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的,緊緊的盯著芳柔的臉看了半天;才緩緩的說道:“皇後,我們不要這樣偽裝了好嗎?朕知道,你並不想進來這個皇宮;當然了這些都是朕讓人查出來的,至於是何人受了朕的旨意,去查你的,朕想你也沒有必要知道;但是朕,今天想說的卻是,為了大清,為了你們赫舍裏家的榮譽,朕希望你能夠當好朕的這個皇後;從今日起,朕也想多了解一下皇後以前在家時的有趣生活。讓我們敞開彼此的心扉,好好的傾談一次可好?”
說到此,玄燁似乎很羨慕似的,看了看芳柔,見芳柔一臉的不解;便笑了笑說道:“唉!都說朕是天下最富有的人,可是他們卻不知道,坐在這個位子上所承擔的寒冷有多少?都說朕是最有權力的人,可是朕的權利在哪?還不是被他鼇拜強勢的硬要霸占著,不肯還給朕嗎?嗬嗬嗬嗬,其實朕什麼都沒有,有的便隻是童年裏的那些個,先皇對朕的那些少之又少的問候;坐在朝堂上,想要按照自己的意思去開疆擴土的幹一番事業,卻無法實現;麵對著所謂的忠臣,朕卻無法阻攔他濫殺無辜的惡行;皇後,你說朕的這個皇帝可是快樂的?可是有用的?”
“唉!可惜了,朕空有一腔遠大的誌向,卻奈何敵不過鼇拜的功高蓋主呀!”玄燁說到此時,眼睛裏也是含著淚水的,似乎這許多年來,他所受過的委屈,都在這一瞬間,揮發了出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