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畫圖初現 第四章 兩位女俠客(3 / 3)

崇禎測字後,一直鬱鬱寡歡。突然想起了紫禁城內那神秘的半間房。依照祖訓,任何人不可進入那半間房,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但是崇禎無法控製自己的好奇心,強行進入半間房。入得房內,見房內設施已舊,隻有三幅畫較新。崇禎細細琢磨三幅畫的內容:第一幅是妖精手托日月,意味大明將落入妖人之手;第二幅是一老者望著東去的江水,意味大勢已去,不可逆轉;第三幅所畫內容是左九童男,右九童女,九童男加九童女為十八子,十八子係“李”字,意味大明將被李姓所滅。崇禎又聯想到民間紛傳的“十八子,主神器”之說,心存疑慮,對李姓家族大加懷疑,於是李襄城就列入了嫌疑對象之列。

林重華怔怔地看著柳青師太,很久沒有言語。

柳青師太又說道:“你此行的目的,我已猜測了個大概。我早於你來到平山地帶,李尚秋老先生那《天桂雲嵐》的畫作我也早有耳聞。我前些年遭遇家破人亡,自己被閹黨追殺,身負重傷後,被武當山道人所救。我在武當山玉虛宮調養痊愈後,拜雲癡師太為師,學了些武功,想日後伺機報仇。後來李自成上了武當山,貧道便隨雲癡師太下了武當,周遊來到平山。”

林重華問:“武當山與平山有千裏之遙,你怎麼到了這裏?”

柳青師太麵色嚴肅,說道:“其實,這是武當派的一大秘密。明太祖朱元璋與道教結下不解之緣。到明成祖稱帝的時期,忽又醉心傾慕習俗傳聞,對活了兩三百年的武當派始祖張三豐,不但屢下詔書訪求,並派遣使臣到處尋覓。後來又在湖北武當山為始祖張三豐大興土木,使武當成為道教的勝地。武當一派,以身心內煉金丹,達成性命雙修的丹法為主。武當道觀的真武大帝聖像,實為明成祖自己的塑像,但故作長發仗劍,儼如天君神帝的形狀。究其動機,最初因聞建文皇帝逃匿為僧,隱於房縣。房縣原位於武當山脈,故興建道觀供奉真武,作為壓勝的象征。先祖張三豐曾做下一夢,夢見在北方京城附近亦有一處山脈,地貌與武當山相差無幾,並且那北武當上有靈光閃爍。

多年來,武當派弟子曾竭力尋找,但一無所獲。貧道與雲癡師太自山西五台山前往京城時,路過平山,發現了這與武當相似的天桂山。那天桂山峰險石奇、洞幽泉多、林木繁茂、雲霧繚繞,且四季時移景換,乃修身養性之仙境。雲癡師太興奮之際,竟圓寂在天桂山下。後來,聽說朝廷除了魏賊閹黨,貧道也沒有必要再待在京城了。”

林重華又問:“那天桂山果真如此旖旎?”

柳青師太點頭稱是。

林重華歎息:“可惜我重任在肩,不能耽擱太多時間,無緣目睹天桂山春夏秋冬四季景色。”

柳青師太道:“現在最關鍵的是立即幫李尚秋老先生找回那丟失的兩幅畫,那樣,天桂山春夏秋冬四季景色便一覽無餘了。”

柳青師太把那白衣女子叫到身邊,對林重華說:“我這徒兒姓白,名杏花,在江湖上還沒有人認識她,她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白杏花與林重華行過禮數。

柳青師太說:“時候不早了,讓杏花護送你回李老先生那裏吧。”

出得門來,見房舍的兩旁各豎立一峰,不遠處,是滔滔滹沱河。夜幕下,那兩座峰巒絕似臥在河岸的兩條蛟龍,山勢突兀,又似巨龜,各有奇姿。東山逶迤北延,愈來愈高,直插雲天;西山則似一具彎弓,向西北方向綿延。林重華歎道:“真乃藏龍臥虎之地!”

白杏花盈盈笑道:“應是藏龍臥鳳吧?”

林重華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衣袂飄逸的白杏花,強攝心神,說:“姑娘說得極是。”

白杏花抿嘴笑道:“若不是世事紛亂,這山林真是男耕女織的世外桃園!”

林重華聽了,臉色稍發燥熱,隻是夜色朦朧,白杏花並無察覺。

白杏花告訴林重華:“這兩座山分別是東、西林山。”她指了東山,說:“你看,山的東北端的高峰上,有一平台,天晴之日,可看出老遠。人們稱它為望京台呢!”

“望京台?”林重華驚訝,“這裏距京城千裏之遙,何以叫望京台?”

聽起白杏花說起望京台三個字,林重華心頭震了一下:出京已經很長時間了,京城如今形勢怎樣了?

白杏花說:“相傳唐朝天壽太子辭京到此出家,後來皇帝派兩位丞相來查訪太子。丞相見到太子後請他回京,太子不願而舍身跳崖。丞相在無法複命的情形下,也隨同太子殉身。據說附近名叫訪駕莊的村子是丞相訪見太子的地方;東林山最高處的望京台,就是唐太子遙望京城的地方。”

看林重華沒有言語,白杏花知道他有心事,不僅扼歎:“重華兄,你不必太憂慮了,世事如棋,有些事是人不可左右的。不要太為難自己了!”

林重華看到白杏花的眼裏似有光點閃動,他想,真是個好姑娘。想勸慰幾句,但又無言可對。

兩人登上河邊早就停放的一條小船,向河南岸劃去。

夜色漸濃,有重重的霧氣襲來,把河麵籠罩起來,放眼望去,隻是靜悄悄、密層層的一片模糊。船衝過去,似利劍打開濃霧的一角,使人看見水麵,又立即合攏起來……

待林重華回到李尚秋家中,見秦福、肖安還在酣睡,他不便說什麼,徑自躺下。

林重華輾轉反側,不能入睡。

林重華站起身來,想去找李尚秋。他想了半宿,想從老人手中索要那兩幅畫軸。他猜想老人會斷然拒絕的。但時間緊迫,已使他別無選擇了!

走到李尚秋的屋門口,見門開著,便走了進去,但屋裏的情景讓林重華大吃一驚:李尚秋沒在室內,而室內物品東倒西歪,一片狼籍,有爭鬥的痕跡,他在地上發現了一個畫軸的一角,顯然是被利器削下的。他急忙喊醒秦福、肖安,這時,李玉珠和李青青也醒了,兩人急得大喊:“爺爺!爺爺!”

林重華腦子有些發懵,這究竟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李尚秋被人劫持了?那劫持者又會是誰呢?自己剛剛看到的《天桂雲嵐》再度消失,這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