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箏本就是快死了的人,洛朝歌倒真沒那個閑暇來對付她。眼看著唐婉箏一雙美眸已經紅了又紅,洛朝歌凝了凝神色,剛要告辭,墨予晟已經護著洛幽蘭走了過來。
想來墨予晟也沒有想到墨予笙會來參加這樣的宴會,也是愣了愣,眼底劃過一絲不著痕跡的提防,“七皇弟今日怎麼有空來參加唐小姐的宴會?”
洛朝歌看得真切,心內突然緊了緊,是不是曾幾何時,他也這般防備地看過自己,隻不過自己太過於天真,全然沒有發現,還愚蠢地當他全心全意對自己好。
墨予笙也不知有沒有發現墨予晟的情緒,笑得依舊是那般文雅,“我本以為這裏出了什麼亂子,沒想到三哥也在。既然三哥在,必然什麼事也能解決,倒是我多管閑事了。”
“這麼說來,七皇弟倒是有些看不起四哥我呢。”原本躲遠了的墨予軒卻是搖著一把扇子,也摻合進來。
洛幽蘭有心想表現一下,卻也明白這並非現在的自個兒能參與的,隻做了個禮,“三位殿下,唐姐姐,妹妹和幽蘭方才受了驚嚇,身體有些不適,便先告辭了。”
唐婉箏巴不得洛朝歌快離開墨予笙的身旁,當下就同意了。而洛朝歌更是不想攪合進這些事來,很安靜地立在原地,算是默認了洛幽蘭的話語。
反倒是墨予軒,卻像是想起什麼,搖著扇子,笑得有些桀驁不馴,“本殿下原以為洛三小姐連繡花枕頭也算不上,沒想到,雖說是長得其貌不揚,跳起舞來倒真是有幾分舞姬的風範。”
這話非但羞辱了洛朝歌的長相,還將洛朝歌這樣一個王爺之女並到了舞姬之列,實在是欺人太甚。
洛幽蘭倒是隱約帶著快意,卻仍是將洛朝歌護在了身後,“殿下,三妹不過是一展才情,哪裏能與舞姬比論,殿下失言了。”
這裏的幾人富貴非凡,早就引起來那些公子貴女的注意,見洛幽蘭竟然為了區區庶女便指責四皇子,皆是交口稱讚。洛朝歌冷眼看著一切,臉上始終掛著得體的笑容。
這一次,她仍是成全了洛幽蘭的名聲,然來隻不過是一場戲罷了,洛幽蘭既然樂得演,那邊演吧。但願這一輩子洛幽蘭能笑得最後,那才是有本事呢。
被洛幽蘭指摘,墨予軒卻也不惱,隻大笑著執扇離去,竟是連話也沒給身為主人的唐婉箏留一句。
剩下的人也沒再多說什麼,隻是墨予笙卻是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盯著洛朝歌,似笑非笑。洛朝歌隻覺得自己像一隻被獵人瞄準的獵物,渾身也不舒服。
兩人很快便上了馬車,回洛王府了。
洛幽蘭身為嫡女,自然是找王妃複命去了。而洛朝歌一介庶女,卻是沒有那個福分,或者是沒有那個麻煩,隻是隨著來迎接的羽兒、清兒,回了寧榭。
清兒自然就是先前的落兒,不過是王妃嫌著犯了洛王府的音,便給改成了清兒。洛朝歌聽著這事,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是一個名字罷了,先前也是這樣換了。
清兒這個名字,當初洛朝歌沒在意,如今想來,倒是值得人探究呢。隻是算計了李如棋,洛朝歌隻覺得心情爽朗了不少,這些小事也就聽之任之了。不過就是讓別人看輕幾分,還能如何?
用過晚膳,洛朝歌便打著歇息的名頭縮回了房中,她雖然放心羽兒、清兒兩人,然而如今的寧榭人多眼雜,也不知道有多少王妃的眼線。製香一事,她隻能偷著來。
“小姐,外麵二小姐說是要來拜訪您,可是要請她進來?”洛朝歌正打開盒子,門外卻是響起了落兒的聲音。
洛朝歌微微皺起了眉頭。
洛王府二小姐洛芸芝同樣是庶出,生母卻是個官家嫡女,比她當歌姬的娘親高貴了不知道多少,是以平時也經常隨著王妃和洛幽蘭出門活動。她生母也是個才女,將她養得才德具備,一度也引來王妃二人的提防。索性她身子骨不爭氣,十天倒有九天是病著的,又是娘胎裏帶出來的毛病,怎麼也養不好。長久下來,王妃二人便也放下心來。
前世洛芸芝與她幾乎毫無交往,聽說最後也做了閑散王爺的側妃,今日她親自上門來做什麼?
“請進外廳吧,好茶瓜果伺候著。”對於這樣一個看起來很是孱弱怯懦的庶女,她可不會小瞧了。
妥帖的收拾好東西,洛朝歌親自拉了簾子前往外廳。那素來躺在病床上的洛芸芝,此刻正嬌弱地倚在凳子上,頗有些畏懼地瞧著四周,長長的鴉青睫毛不停抖動著,似乎是對於這陌生的地方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