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稍微思索,便知道了一切的來龍去脈。昨天她的刺殺行動被暴露,想必一定是有內奸的緣故,這個內奸一定是方成身邊之人。這樣想下去還不簡單麼,小雨逃走了之後,那麼那位內奸肯定是要拿小雨的親人來威脅她,至少要逼她就範。大樓內傳來的血腥味,多半便是那位內奸殺雞儆猴的手法,那位“雞”肯定還是她的叔叔方成,通過方舟的臉色便可以推斷出來。
六葉草公司想要抓到小雨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小雨弄不明白的便是方舟所說的“陰謀”,那陰謀究竟是什麼?
“考慮好了沒有,我再給你三秒的時間。”鄧拉本說著便開始倒數:“三!”
小雨握緊小刀,一邊走上前一邊說:“你覺得你殺了他之後,你還有逃跑的機會嗎?”現在不能輸了氣勢。
“二!”鄧拉本回答:“我已經將我的命賣給六葉草公司了,我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性命,反倒是你的家人又死了一個的話……”
這句話觸動了小雨心底的那根弦,她真的不想自己的親人再死去了。這一刻,小雨咬緊牙關看向了方舟,方舟卻一直衝她搖頭,讓她不要答應的意思實在是太明顯了。可是,隻要跟著這個人到了六葉草公司的老巢,說不定還有機會……在雙重矛盾的驅使下,小雨真的是快要崩潰了。
“怎麼了,想好了沒有啊……”
最終小雨一咬牙,立即開口說:“放了他,我們……”
話音未落,一顆不知從何方射出的銀色子彈,猛然貫穿了鄧拉本的腦袋。
…
在電視台的大樓內,市民們與幾十位手持槍械六葉草保安職員開始了械鬥,嚎叫聲連連傳出,這明顯是六葉草方麵占據了上風,一個又一個衝上來的市民接連倒地,地麵上除了屍體什麼都沒有剩下。而那丁點的恐懼卻沒能讓這些市民後退,他們還是選擇了衝上前去,選擇了麵對死神的鐮刀。
而在電視台大樓之外的一條條街道上,無數的鐵棒木頭飛來飛往,在分泌的腎上腺素的刺激上,所有人都已經殺紅了眼,那眼中已經沒有了理智,隻剩下野獸般的暴力。什麼喪屍,什麼病毒,什麼狗屁的生化兵器,通通都是一坨屎。
無數街頭流氓在大街上狂舞,甚至是穿著校服的學生、穿著筆挺西裝的白領、儀表堂堂的城市職員們,他們全都發了狂似的仰天長嘯,手持無情的棍棒搜刮掉一條又一條的性命。衝突開始了,不是人類與喪屍,不是民族與民族,而是人類與人類。
每一條街上都充斥著濃濃的暴力氣息,道德倫理全都崩潰成散沙,隻有少數還在堅持著。
沒有見識過那種場麵的人,真的無法理會到“暴力”“瘋狂”這兩個詞彙的含義,在一連片的棍來棒往、拳打腳踢中,流露出來的僅僅隻是殷紅無比的鮮血,一次又一次撼動的僅僅隻是遺傳了無數年的人性。
這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戰?一位被父母帶過來的小女孩一邊哭泣一邊思索,人們究竟為什麼要進行這種暴力行為?
沒有為什麼,因為那是本性。在長久的社會倫理道德的壓製下,人的本性早已變得不像是本性,隻是披上一層羊皮的虛偽。如今這個小社會的秩序近於崩潰,被壓製的本性如何能不爆發出來?
或許六葉草公司研製生化兵器被揭秘隻是一個導火索,濃濃的煙硝味早已在導火索被點燃之前蔓延到了這片區域。經過一次又一次的壓製,那股本性被壓製得越來越深,到最終,終於如同彈簧一樣徹底反彈了起來。
如果真相再晚一些出現的話,或許這社會的秩序還能保持……但現在,社會秩序,不再存在,整個城市都充斥著濃濃的原始味道。
在電視台的大樓內部,就當那些市民與幾十位六葉草的保安職員拚的頭破血流時,幾十位荷槍實彈並且戴著麵罩的武裝男子立即從大門外衝進來,憤怒的子彈立即掃向六葉草的保安職員。一輪攻擊過後,這裏竟真的隻剩下了遍地的屍體。
一位武裝男子褪掉麵罩,那竟然是飛龍特種部隊二分隊的隊長——猛龍。
猛龍的眼中閃過一絲哀傷,但立即就拿出了一個通訊器報告說:“報告,任務執行完畢。”
通訊器中傳來小雨的聲音:“現在給你們新的任務,集合城市中的所有警力,將市民們全都集中到一起,保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