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信任你嗎?”
在她那幽怨的目光中,安傑又問了一句:“你了解在死亡的手下掙紮的感覺嗎?”
這個問題安傑在上學的時候已經問過了,可她卻是沒有回答。之所以想要再問一遍,他多半也是想要宣泄出自己體內積累的種種,他必須找個人好好地傾訴一番,他也不想要孤獨、也不想要自己悶守著隱藏著的秘密。當然是在沒有生命危險的前提下。
兩人現在都已經躺在床上了,在同一個房間,但卻是在不同的床上。
不知道永福大叔是怎麼想的,竟然把安傑這個處於青春期的少年放在了同樣處於青春期的少女的房間內,是他這個做父親的太開放了,還是說他對於青春期少年少女那種懵懵懂懂的心房悸動不了解,或者說他根本就不害怕兩人發生某一些心跳加速的事情……
其實這一切並沒有那麼複雜,都是這個小女孩要求的,她其實也隻是想要一個可以說說心裏話的知己。不是紅顏,是藍顏,向男生傾述內心的事情和向女生傾述的感覺不一樣,從某一些方麵而言,女人都是愛幻想的,總想找到一個可以盡情宣泄並且還可以關心自己的可靠男人。而看起來很少說話的安傑,非常符合女孩們內心中的傾述藍顏標準。
李可馨翻了個身子,然後皺著眉頭說道:“不了解,但是可以想象。我小時候溺過水,那種被水淹過腦袋即將窒息的感覺,或許可以理解成那種掙紮的感覺……”說到這,她向安傑問道:“你感受過嗎?”
“擦肩而過,但一次次又從死神的手下逃脫了……”由於已經關閉了燈光,所以在黑夜中,安傑說的這段話令她感覺有些冰冷,仿佛死神的手就扼在她的喉嚨上。
這時候,安傑繼續說道:“但我的逃脫卻是兄弟換來的。張鬱,他幫我抵擋住了一塊木頭,他卻被木頭直接穿透了身子,我隻看到了他剩下的腦袋。還有他的姐姐張芃,她甚至幫助我抵擋了一塊巨大的石頭,而她卻被石頭直接壓成了肉醬……”
“啊!”女孩立即喊道:“別說了!你說的好恐怖!”
安傑立即閉住了嘴巴,黑暗的環境中又恢複了寧靜。
女孩想了想片刻,才關心地問道:“他們都在洪水過來的時候幫助過你嗎?”
“你可以這麼理解,我和他們在死亡邊緣掙紮了好久、徘徊了好久,我們拚命尋找著任何救援可能存在的地方,但卻沒有找到一處。最終,他們都死了,就隻剩下了我一人……”
“然後呢?”
“然後,我被刮到了海裏,不知道怎麼的就被漂到了這個城市來。”
李可馨忽然驚訝地問道:“你是從別的城市來的?”
“怎麼了?”
“沒什麼……”她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說道:“隻是我爸爸說通往外界的公路都被洪水引發的泥石流堵住了,就連所有的船隻都在下暴雨的那天被大水衝走了。可以說,我們這個海口市已經和外界隔離了,外界的一切情況我們都不知道。”
“通訊網絡呢?媒體呢?”安傑忍不住連連問道。
“通訊隻能在市內,網絡也隻能瀏覽海南省的網站,媒體都接收不到外界的電視信號了,隻剩下了我們省頻道和市頻道,這種感覺就像是被隔離了起來,我們就像是在籠子裏的鳥兒,想飛也飛不出去……”說到這,李可馨才問道:“所以我就想問問,外市縣的情況怎麼樣了,但聽你這麼說我就知道非常不好。”
“你想知道?”
“嗯。”女孩點點頭。
安傑的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了一群群麵目猙獰的喪屍模樣,但是緊接著,六葉草公司的標識也浮現在了腦海中,甚至張鬱的話語也一直在耳邊響徹:“那座城市是安全的,但同時也是危險的,六葉草公司說不定已經控製住了整個城市……”所以換句話說,安傑在這裏不可以相信任何人,自從他知道這個城市的名字後,他就一直這樣對自己說。
“我可以信任你嗎?”安傑看著她的眼睛問道。
即使是在黑暗中,他也看得非常清晰,他看出了李可馨現在歪著小腦袋皺著眉頭。
他的視力已經調整到最適應黑暗的狀態。自從他在與最終兵器李安戰鬥過後,就領悟出了這個技巧——調整基因,簡言之就是可以隨意調整體內的任何一條基因。眾所周知,人體內的基因排序已經決定了這個人的今後所擅長或者突出的。打個通俗的比喻,就是基因鏈中決定藝術細胞的這條基因很強大,那麼這個人今後在藝術方麵就會很有天分。
但若是決定這方麵天分的基因非常弱小甚至沒有,那麼這個人今後在這方麵便是缺少或者沒有天分。簡而言之,安傑現在能夠隨意調整基因,將自己各方麵調整到最完美的地步,可以說隻要他願意,就可以調整將自己在藝術領域的基因到最佳,成為一個真正的藝術才子,更別提調整視力這種簡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