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懼於他身上的怒氣,慌忙點頭,顫顫巍巍的按著電話鍵,太過緊張,撥錯了好幾次,就在電話接通之際,陸華年餘光中瞥見捂著肚子皺著一張泛白小臉緩慢向這邊走來的景昕。見她這般有氣無力的模樣,陸華年更加肯定了魯馨雅的話,她私自流了孩子。
血一股腦湧上腦門,哪有心思再去聽護士剛剛打聽到的病房號,三步並作兩步跨到景昕麵前,用力扣住她的肩膀。
“為什麼一聲不響流掉孩子,是我哪做的不好,讓你不滿意了?還是你一點兒都不喜歡我,所以才容不下這個孩子?”
陸華年怒極,鳳眸猩紅一片,想到早上她還一副幸福的模樣,現在卻做出讓他措手不及,心如刀絞的事情,他就恨不得立刻掐斷她的脖子。
該死的女人!是你的演技太好,還是我陸華年太蠢!
景昕秀眉緊蹙,莫名其妙的看著陸華年。
“又是這副無辜迷茫的表情,曾經以為魯馨雅會演戲,現在我才知道你才是真正影後級的。”陸華年揚起手欲甩向她的臉,不忍停在半空中,最後緩緩放下,輕閉下眼睛,“滾,就當我陸華年從不認識你。”
“陸華年你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孩子不好好的在我肚子裏麵嘛,哎吆,又來了。”
景昕皺眉捂著肚子,她發誓以後再也不吃西瓜。鬧肚子,肚子一直在疼,怕專家走心急火燎的護士也沒有去催她,她就一直呆在洗手間,直到兩條腿和一雙腳麻的都不是自己的了才剛剛出來。這不,才出來就碰到早上還好好的陸華年抽風抽得厲害,說了一堆胡話,聽的她雲裏霧裏的。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孩子在哪?”一臉心傷的陸華年不敢置信的看著她的肚子,再次握緊她的肩膀。
“除了在肚子裏,還能在那裏啊。哎呀,不說了,我要去洗手間,你去幫我掛個號,待會去問問醫生,鬧肚子對孩子有沒有影響。”
景昕暗歎了聲,孩子你還真是命運多舛,才在肚子裏生根不到一個月,腹疼,眼睛被砸,現在又吃壞肚子,十月懷胎,還剩漫長的九個月。如果按照這樣遭受災難的頻率來看,能平安生下來,你生命力得多強大啊。
陸華年愣怔下,再次詢問。
“哎,陸華年,我好好的幹嘛要流掉孩子,你聽誰胡說八道呢。我現在要去洗手間,等我出來,咱們再仔細聊聊剛才的事情。”肚子難受,陸華年又神經兮兮的,景昕心生煩躁,把手中的包甩在陸華年懷中,“拿著!”
陸華年目送著她進入洗手間,遲疑下走向服務台,“你確定剛才做手術的是她?”
“不是剛才那位小姐,具體長相我記不太清,但我敢肯定她是個長頭發而且看起來比剛才那位小姐要大上一些。”
剛才她還奇怪,同事告訴她,她親戚才剛成年,怎麼會顯得那麼老氣。
陸華年薄唇緊抿,記下病房號,站在洗手間門前等待景昕,遲遲不見她出來,想著她剛才蒼白的小臉,陸華年心生擔心,闊步進入洗手間,隨後幾聲女人的尖叫聲響徹整棟樓。
景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慌忙起身探出頭正好對上陸華年滿含擔心的眼睛。“你,你,你怎麼進女洗手間了,趕緊出去。”她有種捂臉遁走的衝動,很想對留下看熱鬧的女人說一句,她不認識他。
“出來,我帶你去看醫生。”陸華年不理會滿臉無奈又羞又惱的景昕,欲拉開她的門,景昕快速關上,整理好衣服後打開門,低著個頭拉著陸華年在一眾人各異的目光下奔出洗手間。
“那是女洗手間,你一個大男人進去合適嗎?你想讓我出來,可以給我打電話啊。”
景昕拍拍額頭,轉過身子躲避開那些從洗手間出來的還不停對兩人行的注目禮,跟著陸華年向婦產科走去。
“從郊區到市區我給你打了不下十個電話,你一個都沒接,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要急死了。”
想到剛才一路不要命的瘋狂飆車,陸華年都覺得自己是瘋了,她讓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肚子疼的難受,想死的衝動都有,沒接很正常。再說,我一個具備自理能力的大活人,大白天的能出什麼事?你有必要緊張成那個樣子嗎?說說,剛才那番話,是什麼意思?別說是魯馨雅告訴你我流了孩子,你來興師問罪的。”
“好,很好,你相信她不相信我。剛才是你說讓我滾的吧,好,我現在就滾的遠遠的,不要跟著我。”
陸華年抿唇不語,景昕心中蹭蹭升起股怒火。沒想到兩人之間的信任如此薄弱,他竟然會聽從魯馨雅幾句教唆而向她興師問罪。景昕氣的忘記肚子疼,疾步前行。
“你慢一點,還懷著孕呢。”
“孩子沒了,還懷什麼孕。別碰我,離我遠點。”景昕扯掉他的手,惡狠狠的警告。
“對不起,我不該不相信你。但你得給我個解釋的機會。”陸華年緊走幾步攔在她的身前,“你人在醫院,護士那裏又有你做人流的記錄,你讓我怎麼不激動。”
“我來醫院是來找宋潔,然後醫院的護士給我打電話說醫院有活動。”景昕察覺不對,詳細的把事情給陸華年講述遍,“我隻簽了一張護士帶我檢查的單子,不是什麼人流單。”
陸華年濃眉緊擰,臉色更是沉得駭人,景昕凝眉仔細回想下,當時護士的行為確實有些怪異。
“難道是那張體檢單的問題?”
“應該是,我們先去看醫生,等下我會處理這件事。”
“不行,這關係到我自身和孩子,我要知道所有的真相。”沒想到隻是簡單的一次醫院之行,她就落進了別人的盡心設計的圈套中,以後她還敢出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