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兒的舉動讓寒澤予一愣,想他活了二十幾年,征戰沙場殺人無數,卻不想今天竟被一個四五歲的小丫頭給教育了一翻!
寒澤予深吸了口氣,此刻就算他有天大的怒氣,也不能撒在一個小女娃身上。他收斂了心神,讓自己平靜下來,傾身坐到軟榻上,既然夏爾提到了她的娘親,那他便順著夏兒的話沉聲問:“你娘親,是誰?”
夏兒將頭一昂,神氣地道:“我娘親那可是相當厲害的人物,如今你把我擄來,我娘親肯定到處找我呢,所以我勸你還是盡快放了我,不然等我娘親找到這兒,她會把你這舜王府給鏟平了!”
聽她這麼說,寒澤予勾唇一笑,“你年齡不大,口氣倒是不小。”不過,若她娘親真的是洛子依,那他倒是相信洛子依是有這個本事的。
隻是,他好不容易得來這麼一個可以引來洛子依的籌碼,又豈會輕易放夏兒離去。
“你放還是不放?”夏兒軲轆轉動著雙眼,機靈地看著他。
寒澤予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這得看你娘親何時來!”
這意思明顯是不會放她離開了,夏兒有些生氣地嘟了嘟嘴。她十分不明白,這個奇怪的人幹嘛要把她擄來,又還要等娘親來了才放她走呢,難倒就真不怕惹惱了娘親,讓他這個王府雞犬不寧?
不過,知道自己不會有危險,夏兒也不再多想,自己的身體還很虛弱,為了不再多給洛子依添麻煩,她現在能做的就是乖乖呆在這裏,等娘親來救她。
“那好吧,既然這樣,我就勉為其難地先在你這裏住下了!”
明明是階下囚,卻用了這樣的口氣說話,夏兒一臉勉強接受的模樣,讓寒澤予竟是忍不住眉頭抖了兩抖,洛子依平時就是這樣教女兒的麼?
即來之則安之,不哭也不鬧,這樣也好,倒是省了他不少事。
“你叫什麼名字?”寒澤予的怒氣已消,心中對這小丫頭也有了些許興趣。
“夏兒。”小丫頭輕盈的聲音回答得十分幹脆。
寒澤予神色微閃,“沒有姓?”
“有啊,我姓蘇,蘇清夏,娘親都叫我夏兒。”
聞言,寒澤予眸光一黯,她竟然姓蘇?難倒,她並不是洛子依和滄寧昊所生?
本已認定的事實,在這一刻卻被推翻,一時間,寒澤予已消的怒氣再次騰升而起,難道說洛子依還有別的男人?
“咕咕咕……”
突然,一陣肚子的饑餓聲打斷了寒澤予的思緒,夏兒則是不好意思地臉紅了起來,她摸著自己的肚子,尷尬地問:“我餓了,有吃的嗎?”
本想再問夏兒一些問題,可看到她如此虛弱,臉色也極為蒼白,寒澤予隻好作罷。而且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時間,也不必急於這一時。
當即,寒澤予吩咐下人帶了夏兒去吃飯,又叫來管家,讓管家找些人在帝都傳開,說是舜王府來了一位和失蹤王妃洛子依長得十分相似的小女娃。
既然洛子依不讓他找到,那就隻能用這個法子,將她引出來了。
交待完這些事,想到夏兒應該已經吃完飯,寒澤予正準備離開書房去找夏兒,卻見一名丫環神色慌張地跑了進來。
“王…王爺,不好了,那位小姑娘暈倒了!”
丫環慌慌張張地說完,寒澤予立即神色一沉,大步就往書房外走去。
膳房內外,此刻圍了一群下人,個個都探著腦袋想看看裏麵暈倒的夏兒,因為王府裏已經傳了開,說是這小女孩和失蹤的王妃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都圍在這裏做什麼,還不去幹活!”
這時,管家一聲怒喝,立刻嚇得那些下人做鳥獸狀,四下散了開。
寒澤予沉著臉大步邁進膳房,一眼就看到暈迷的夏兒正躺在白竹懷裏。
“你怎麼在這裏?”寒澤予冷聲問道,順手將夏兒抱了過來。
聽了寒澤予如此生冷的語氣,白竹心裏像被什麼紮了一樣,她解釋道:“我隻是聽聞這女娃和王妃長得像,就過來瞧瞧……”
寒澤予淩厲地看了白竹一眼,不再多說,而是抱著夏兒就往雲熙閣去,並吩咐管家立刻去請南錦。
入春的季節,繁花似錦,雲熙閣內隱約漂流著一股淡淡的花香。剛長出嫩葉的木棉樹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朗朗神清氣爽地站在院中,大大的眼睛看著房內,不時發出幾聲犬吠。
屋子裏,南錦正給夏兒把著脈。方才來時,初看到夏兒的容貌,平時淡雅的南錦也是略微驚了一驚,但他也沒有多問。單從夏兒蒼白的麵色來看,想必就是病了多時,所以南錦也沒有片刻耽擱,立刻給她診治起來。
隻是,這小女孩的病,略微有些棘手。
見南錦麵色緊凝,寒澤予劍眉微沉,本以為夏兒隻是餓得太久導致體虛而暈倒,可現在從南錦的神色來看,怕是沒有這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