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譚無忌對歐陽永好的認識和秦有益對歐陽記好的認識真有些完全相反。或許是譚無忌畢竟位置高一些,看問題也要站得高一些,或者是因為他自己覺得已經官到盡頭了,對官場上的人和事比秦有益看得更清楚。
譚無忌之所以對詹有時有一種遺憾的想法,主要還是覺得這個詹有時一直對自己忠心耿耿,不管是在哪個位置上,對自己都是言聽計從,並且處處都能夠維護自己這個市委書記的形象。譚無忌對詹有時印象特別深刻的,是據說曾有人在一個公眾場合說譚無忌的壞話,詹有時當時在場,聽到後馬上就站出來為譚無忌辯護,並且指責這個人無中生有地破壞領導的形象。
仇官仇富已經成為了一種普遍的社會心理,在這種情況下,能夠站出來維護領導的形象,其所要做出犧牲是可想而知的,詹有時當場就受到一些不明真相的人的攻擊,讓他是“保皇狗”,是“壞分子”,當場還有人表示要在網上“人網搜索”他。
因為有這個情節,所以譚無忌對詹有時才特別關照。
讓譚無忌沒有想到的是,在審議調整詹有時的市編辦主任,擬提拔市政府辦公室副主任王有德為市編辦主任的“五人小組”會上,秦有益極力反對調整詹有時。秦有益在會上反對的理由可以說也是說得非常充分,不僅讓歐陽永好無言以答,就是譚無忌也覺得很有道理。
秦有益在“五人小組”會上說:“本來調整幹部是非常正常的事,但現在這個時候調整幹部,就顯得不太正常。市級部門因為換屆班子調整到位還不到半個月,有的同誌甚至昨天才剛到新單位報到。在這種情況下,馬上又調整一個部門的主要領導,似乎顯得市委在任用幹部上太不慎重。知道的還說是工作需要,不知道的必定會說市委決策草率,考慮問題欠周到。因此,為了維護市委的形象,也為了不讓麗春老百姓說市委決策草率,朝令夕改,我個人覺得目前暫時還是維持不動,等再過一段時間後,再考慮調整更妥當一些。說實在的,市編辦主任這個位置又不影響全市工作大局,一年兩年不動都不會有什麼問題。”
薑新生本來對歐陽永好記褚洪傑轉告自己調整詹有時的事心裏就有些耿耿不爽,覺得既然歐陽永好要想調整一個部門的主要領導,就應該直接給自己說,但歐陽永好卻讓政府秘書長給自己說,明確是對自己有不滿,隻是因為他是市長,並且是市委排第一的副書記,自己不好得罪,才給譚無忌彙報,譚無忌同意了,他自然也就不好反對。現在秦有益既然明確反對,自己也樂得把自己內心裏的不滿間接地表達出來:“我覺得秦書記說的有一定道理,市級部門的班子調整後才剛剛到位,我們馬上就又調整幹部,確實顯得有些不慎重。我同意秦書記意見,暫緩調整詹有時同誌,等過一段時間後再來考慮這個問題會更好一些。”
五個人已經有兩個人反對了,以自己對包似正的了解程度,譚無忌相信包似正也會說出和秦有益、薑新生相同的意見。
果然,在薑新生說完後,包似正也發言了,包似正說:“我讚同秦書記和薑部長的意見。確實,在全市的工作大局中,編辦主任這個位置並不太重要,可以說調整不調整對麗春工作的影響不大,但如果調整了,老百姓知道我們才把幹部調整到位,現在又要調整幹部,不僅會給老百姓造成市委決策不慎重的印象,而且也是在幹部隊伍中產生不穩定情緒。他們會覺得既然市委能夠才把幹部調整到位,馬上就又調整,那麼自己現在在這個位置上能呆多久,心中也會無數,這樣一來,就會在幹部思想上造成不穩定,這才會對麗春全市的工作造成影響。”
已經三比二了,自己無論發表什麼意見,都起不到決定性作用。因此,譚無忌就耍了個滑頭,他不再發表具體意見,而是順著前三個說的話說道:“現在已經是三個同誌不同意了,我看這件事就暫時放一下,等過一段時間再說。永好同誌,你說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