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在,打麻將不僅是人們娛樂的一種方式,還成為了人們交往的一種工具,更一種行賄的手段。在麻將桌上,無論輸贏多少,似乎都合情合理,“願打認輸”,哪怕你是有意輸給我,我也會認為是你手氣不好自己輸的,更不能說是自己受賄,最多算賭博。
麻將還成了一些腐敗分子轉移財產的借口。在現實生活中,有一個縣委書記因受賄被收審,當辦案機關追查其財物時,發現能夠查實屬他個人或家庭財物的東西很少,而辦案機關掌握的其受賄金額至少在幾百萬元以上,追問其這些財物的去向時,這個腐敗的縣委書記說是打麻將輸了。問其輸給了哪些人,這個腐敗書記列舉了一長串名單,這一長串名單中的人員是否和其打麻將贏了錢,辦案機關根本無法查實。最後辦案機關完全無法追繳其財物,因為在這個腐敗書記名下根本就沒有多少財物可追繳。
因為吃飯時塗灘理說的一番話,使得宋有寧和丁成有在麻將桌上都不可能贏諶建新,而塗灘理雖然覺得自己如果到了市人大去任秘書長後已經不是諶建新的直接管理對象,但想到自己以後不少方麵仍然需要諶建新的關心和關照,也不可能去贏諶建新的錢,因而在當天晚上諶建新贏了幾大千。丁成有因為口袋裏的錢不多,在桌上打得心慌意亂,盡管和史永誌兩人輪流著上場,當天晚上算是輸得比較少的,但兩人加起來也還是輸了一千六七百元,平攤下來,丁成有和史永誌兩人各自輸了八百多元。
雖然輸了七八百元,但聽到飯桌上塗灘理所說的好消息,丁成有的心裏仍然感到非常高興。如果真所塗灘理所說,諶建新要給自己壓擔子,對自己來說,那簡直就是一個絕好的消息,輸這一點點錢又算什麼呢?自己當科長盼星星盼月亮,就是盼著有朝一日能夠得到提拔,能夠當上縣級領導。現在自己的這種願望可能終於要實現了,不僅從麻將桌上一下來想起這事心裏就極為興奮,就是回到家裏雖然已經十二點過,洗漱後已經一點了,還是興奮得無法入睡,強行把明天一早就要起床到學校去上早自習的妻子弄醒,將聽到的消息告訴了妻子胡娌娜。胡娌娜一聽,當然和丁成有一樣興奮。“夫貴妻榮”,那個妻子不希望自己的老公發達?盡管想著自己明天一早就要起床,但胡娌娜仍然主動寬衣解帶,以自己的身體獎賞和慰勞馬上就可能要榮升的丈夫。
和丁成有一樣,宋有寧雖然年齡比丁成有大十多歲,已經四十六七歲了,但當天晚上從麻將桌子上下來後,也同樣在想飯桌上塗灘理所說的“市國土局班子也同樣可能會發生變化”這話的具體內容。雖然塗灘理當時是明確說諶建新要給丁成有增加壓力,而沒有說其他方麵的內容,但諶建新又為什麼說“市國土局班子也同樣可能會發生變化”這話呢?是塗灘理要調走,還是自己要從市國土局調出去?回到家裏後一直到躺在床上,宋有寧都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以至於想得興奮得沒有一點睡意。宋有寧的妻子當天出差去了,他一個人在床上反複在想,如果自己要被調出市國土局,會被調到哪裏去?是提拔還是平級調動?是在市級部門還是到縣上去?在寧有寧的意識中,如果自己要調出市國土局,他還是願意到縣上去。因為從他現在的職務來講,到縣上去至少是任副縣長或者是縣委常委之類的職務,如果是在市級部門,隻要不是提拔,仍然隻能當副局長,那這種調動對自己來講不僅沒有任何好處,相反還是對自己的一種變相處罰——在宋有寧的思想意識中,總覺得自己這個市國土局副局長已經非常不錯了。不僅有職有權,而且也非常實惠。且不要說在這個職務上可以從那些老板們那裏得到不少好處,單就是平時那些老板們看到自己的那種卑躬屈膝的討好態度,就使得寧有寧感到自己要高人一等。由於宋有寧並沒有在其他部門工作過,因而他認為自己無論到哪個單位去任職,可能都不會有自己在市國土局任職的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