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一品年輕氣盛,並且剛當上領導不久,在官場上的經曆遠比葉白秋少淺,所以聽了秦有益的話後,馬上就直接問道:“秦書記你說怎麼辦我們就怎麼辦,我們作為高山縣的領導,肯定不願意高山縣被排除在這一次高速公路建設的範圍之外。”
聽了田一品的話後,秦有益心裏感到既高興也擔心,覺得這個田一品頭腦太簡單。高興的是田一品這一頭腦簡單的特點可以很好地被自己利用。擔心的是田一品簡單的頭腦如果弄不好也很容易出問題。現在是要利用他的時候,也就不對對田一品的冒朱發火,隻能語氣平和地對田一品和葉白秋說:“不是我說怎麼辦就怎麼辦,而是請你們來一起商量怎麼辦。我這也是為高山人民著想。否則,完全沒有必要把你們兩人找來,還做得這麼神神秘秘,像是做什麼壞事一樣。”秦有益有意把話說明白,避免讓葉白秋和田一品兩人猜測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做得這麼隱秘的目的,並且和往常的習慣一樣,總是把自己要做的事冠上冠冕堂皇的說辭。
“秦書記,要不我們回去給書記彙報,請書記安排,在高省長到麗春調研時,我們一起先到市上麵見高省長,把高山縣老百姓的願望直接反映給他。”葉白秋畢竟要比田一品老道,聽了秦有益的話後,知道秦有益對剛才田一品的話有些不滿,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說的倒是一個辦法,但這個辦法雖然能夠把高山縣的想法反映到高遠誌那裏,但對高遠誌副省長來講,他可能會認為這隻是高山縣領導們的意見,感受不到高山縣老百姓的強烈願望,在他那裏也就形不成壓力,產生不了太大的影響,對省上的決策也產生不了太大的作用。”秦益說。
“不是京城***的領導要到麗春來嗎?要不我們也直接去找一下京城***的這個領導,讓他也了解高山縣老百姓的願望?”田一品說。
“這個辦法更不行,雖然京城***是管項目的,但項目的具體實施還是省上決定。”秦有益說。
“要不幹脆我們組織一些群眾到高省長要去調研的地方上訪,讓他直接感受高山縣老百姓希望通高速的強烈願望。”田一品說。
秦有益一聽田一品說出了自己想要說的話,剛才心裏對田一品不滿的情緒一下子就一掃而光,覺得這種愣頭青式的人還是有好處,可以想到常人不可想的問題,可以幹常人不敢幹的事情。從田一品身上,秦有益真正體會到戰國時期孟嚐君廣納賓客的原因,確實,哪怕是雞鳴狗盜之徒,在關鍵時刻能夠發揮極為重要作用。
田一品雖然說到了自己想要說的辦法,但秦有益還不能馬上就認可。作為官場上的人都知道,群眾上訪是最讓官員們頭痛的事,他如果馬上就認同田一品的這一主意,那就等於是自己認同了這種做法,那麼以後這兩個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也完全可能采取這種方法來給自己施壓,這是秦有益決不願意看到的。但聽了田一品的話,秦有益也並沒有馬上表示反對。
見秦有益並沒有反對田一品提出的主意,葉白秋也就試探著對秦有益說:“秦書記,我覺得一品說的這個主意倒不失為一個辦法,現在能夠給領導們形成巨大壓力的,就是群眾上訪。”葉白秋知道秦有益的特性,如果是他反對的,他馬上就會發表自己的意見,如果他不馬上表示反對,說明他一定程度上是認同的。
本來就是秦有益心裏想要做的,現在通過田一品的口說出來了,秦有益卻還要在葉白秋和田一品麵前裝正經,這就是秦有益的狡詐之處。他假裝沉思了一陣後緩緩地說道:“一品的這個主意倒確實是一種辦法,但群眾上訪最大的問題就是害怕控製不住局勢,最後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麵。”
見自己提出的主意一定程度上得到了秦有益的認可,田一品心裏感到一種滿足,現在既然自己提出了這個主意,並且也得到了秦有益的基本認可,當然就要繼續在秦有益麵前表現,否則就等於白表現了:“秦書記,隻要你同意采用這種辦法,我下來後做工作負責組織,保證讓參加上訪的人員能夠做到有理有節,有秩有序,不出現不可控製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