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圖西裏再也沒有遣人找過她,在她與他見了唯一一次後,他的寢殿便被層層封鎖,庫什克爾調動了來自涅薩的大半滯守軍隊。
所有人都收到了相同的命令:哈圖西裏王需要靜養,不允許任何人打擾,一切事宜交予庫什克爾打理。
庫什克爾因此陷入了忙碌,再次看到她的時候已然過了大半個月,她從神殿出來,神色平靜柔和,臉上還帶著些許笑意。
有那麼一瞬間,西塞莉覺得自己是看錯了,但是庫什克爾確實麵色安詳。
她一度懷疑哈圖西裏已經離世,可是庫什克爾的表現讓她十分不肯定自己的想法。
哈圖西裏王與庫什克爾之間應該是具有某種很深厚的情誼的,哈圖西裏病重時她能看出庫什克爾的傷心,但是僅僅大半月,庫什克爾便已如此,那麼哈圖西裏王許是好轉了……
在她兀自出神時,庫什克爾已走至她身邊,輕拍她肩膀:“哈圖沙收到了消息,穆爾西裏殿下已經平定了庫薩爾的奴隸們。”
“這是個好消息!”她興奮間好奇地問:“聯合了哈圖沙的貴族們?”
“……”庫什克爾安靜了一陣,輕聲說:“是的,沒錯,算是為他們以前犯的錯贖罪。”
“那麼……漢提裏呢?您一直監禁著他,不給他一個處置結果嗎?”
“那是您該做的事啊,公主。”庫什克爾貼近她:“無論您對他做什麼,都是哈圖西裏王的命令,之所以要您來執行,是因為您是心向穆爾西裏殿下的,我隻要按照王的意思對哈圖沙的貴族們作出合理的處置即可,王要他們在庫薩爾平定後將自己的軍隊留下,聽說他們已經在回哈圖沙的路上了。”
“可是漢提裏是赫梯王族的血脈啊!”庫什克爾的話令她震驚,她失聲叫出來:“他隻是被利用而已,為什麼你們……”
“噓——您忘記王跟您說過的話了。”庫什克爾迅速捂住西塞莉的嘴巴:“這是個秘密,您要永遠保守這個秘密。”
“你們是要讓我來處死他嗎?”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庫什克爾緩緩踱了幾步,歎了口氣:“王召見您就是想知道您對穆爾西裏殿下的態度,畢竟這件事由我們來做都是很難的,王最痛恨王族血脈互相殘殺,麵對一脈相承的子嗣也很難下手,而我又曾撫育過漢提裏,若是交給穆爾西裏殿下,或許他會選擇放過漢提裏殿下,因為他跟王一樣對一脈相承的親人有太多不忍。”
“那麼您想要什麼處置結果?”
“永絕後患,或者永無機會!”這一句話,庫什克爾說得極度緩慢,語氣卻又極為奇怪,或是不忍亦或是太憎恨,末了,她又無所謂似地笑起來:“就像那些貴族們一樣,處置了他們可以讓王不再擔心,至少可以給其他人一個警示。”
“我曾聽說哈圖西裏王要處置一批人……”西塞莉猶豫著:“這樣做的目的……是要讓漢提裏殿下失去依靠,並且……如果我沒置漢提裏於死地的話,他也沒機會再立刻有足夠的力量與穆爾西裏殿下抗衡,如此穆爾西裏殿下的王位便可以得到穩固,我說的對嗎?”
“您猜到了王的全部用意,公主。”沒有太多的驚訝,庫什克爾依然麵色沉靜:“訃告的時間,是在您與我完成了王的吩咐時。”
訃告的時間,是在您與我完成了王的吩咐時……
她想起了哈圖西裏跟她說的那句話——無論如何,請將我的訃告推遲。
這兩個人的兩句話合在一起……頓時讓她的心涼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