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放下手臂,西塞莉站直身體。
“凱瑟去烏爾並沒有帶走,而是讓隨軍去烏爾的王姐交給我,說也許你會用到它,所以讓我幫忙保管。”伊利茲從克裏姆手裏拿過一個紅色亞麻布袋,轉身:“現在還給你,西塞莉,你在埃及要多多照顧好自己。”
接過布袋,裏麵堅硬與複雜的紋路觸感,熟悉得打緊,那是一把劍。
扯開布袋的繩結,裏麵赫然是——她那把本已屬於凱瑟的合金鋼劍。
“為什麼給我?”征戰烏爾,凱瑟應該比她更需要這把劍吧。
在青銅時代,合金鋼就是無可匹敵的神器,凱瑟一直把這劍當成自己的所有物,出發前卻不帶走,交付伊利茲保管,這算不算是在擔心她?
心髒漏跳一拍,似乎,自從她闖進他的世界裏,她無數次觸怒他,他無數次威嚇她,卻從來沒有真的對她做過什麼。她逃離巴比倫被抓回,他沒有懲罰她,那次獅籠裂解他救她,她被維斯抓傷,大家都說是他將她送進埃特梅蘭基神殿……難道他真的在關心她?
可是伊利茲卻在她要離開巴比倫的時候把劍歸還給她,他難道不知道,這把劍如果給了她就極為可能會落到曼西迪斯手中?他難道不知道,這把劍對於他巴比倫有多重要嗎?他難道不知道,以她的身份進入埃及,就算防身一把青銅劍也足夠?
這兩個人,為什麼平時那麼好使的腦袋,關鍵時刻會作出這兩個錯誤的決斷呢?
伊利茲也是,不勸著凱瑟也就算了,居然就順著他的意思。
心中再次閃過一絲異樣,西塞莉握緊手中的劍,她的安危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收下吧,這本來就屬於你。”
“不用了,我用不著的,你還是留著等他回來還他吧。”推開那把劍,西塞莉極力掩飾心中的異樣。
“凱瑟交待,若發生了什麼,務必要把它交給你,我們都不想你有事。”伊利茲鄭重地又將布袋塞回她手中:“雖然我已經遣人去烏爾,但是最快也要幾天後才能到達,倘若要還給凱瑟,那就等你回來的時候將它完好無損地交還給他。”
居然要她回來親手把劍還給凱瑟,伊利茲什麼時候也學會了這樣使壞,分明是要她保證還會回來麼。
可她已經下定決心尋找契機回家了啊,怎麼可以讓她一直留在古代,她是二十一世紀的人哩。
“可以嗎?”伊利茲看著她,眼中充滿不舍。
“應該可以吧。”心虛地縮縮脖子。
“那麼我要你向馬爾杜克神立下誓言。”
這……這分明就是得寸進尺。伊利茲,你這是學的凱瑟的吧,果然被帶壞了。
“我、我向馬爾都克神發誓,如果我還在,我就回來巴比倫。”這應該不矛盾吧?
“你一定會好好的。”伊利茲終於舒了一口氣般,寵溺地幫她理理柔順的紫黑長發:“以前你就是這麼跟我說的,我相信你的話,所以我會等你回來。”
“好。”退回馬車門前,西塞莉提起裙角踏上馬車,又轉頭向伊利茲揮揮手:“再見。”
伊利茲隻是靜靜站立,定定看著她,未有任何動作,也沒有笑容。
隻是為什麼她會由伊利茲的眼中看出不舍與憂傷,她跟他說了再見,再見在二十一世紀有再也不見的意思,以後他也許不會再見到她,而她大概再也不會知道那個美好溫和的巴比倫六王子伊利茲以後會怎麼樣了吧。
有淚滴下,曼西迪斯適時走過來,擋在了她與伊利茲中間。
也好,她本就不想讓那個溫柔如珀利斯哥哥一樣的伊利茲看到她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