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答應了？”雪琴驚詫地睜大了眼睛看著我問。
“對。”我緩緩地吐出一口煙，看著她，“不過，有幾個問題，你得給我說清楚。”
“什麼問題？”雪琴的動作不變。
“首先，是時間，我總不能無限期地被你‘雇傭’。你想‘雇’我多長時間？”
“這……”雪琴的眼中閃過一絲茫然，“我從來沒想過。你想做多長時間？”
“我？”我沒想到她會反問我，一時不知該說多久，但是這個問題很關鍵，我不能忽略掉，想想小娉今年即將高考，還有半年左右的時間，但是轉念一想老大三個月後回來，他對這件事怎麼看？便說，“三個月怎麼樣？”
“三個月？”雪琴皺起眉頭，“你不覺得短了點麼？”
“說短其實也不短了，我不敢確定三個月後是不是會有別的事情等我去做，所以對我來說，三個月其實真的很長。”我認真地說。
“你還是覺得被我‘雇傭’很不舒服對吧？”雪琴誤解了我的意思，但她也沒有反對，“那好，就先預定為三個月。你還有什麼問題？”
“還有一個問題是在這三個月裏，你是要讓我天天陪著你還是隔幾天見一次麵？”我狠狠地吸了一口煙，邊彈煙灰邊問。
“既然隻是三個月，當然要天天陪我。”雪琴似乎很在意這些時間。
“那好。你是公司的一把手，讓我陪在你身邊，似乎不太合適？”我把問題又深入了一步。
“你想進我公司？”雪琴一愣。
“我不是想進你的公司，你讓我天天陪你，這總是不好辦的。”我皺了皺眉。
“那你說怎麼辦？”雪琴的眉頭越鎖越緊。
“我說——我不能天天陪你，每天打個電話，這無所謂；你有事可以找我，我隨叫隨到。你看怎麼樣？”我攤開了最後的底牌。
“不行。”雪琴的語氣不容分辯，似乎她在這個問題上絲毫不肯讓步，“我寧可讓你進我的公司來工作——你做我的私人秘書，怎麼樣？”
“不行。”我也有我的原則，我不能全賠進去，“第一，我高中都沒畢業，沒有文憑；第二，我沒有任何的工作經驗，這種事情我做不來。”
“你以為我的公司是那種隻看文憑就錄用的嗎？”雪琴也點上一支煙，“你錯了。我用人，從來就不看文憑，隻注重水平。”
“你以為我有那個水平麼？”我把煙頭扔進煙灰缸，拍了拍手背問。
“這要等你參加工作以後才能下結論。”雪琴緩緩吐出一口煙，“我不管你以前做過什麼，也不管你為什麼高中沒畢業就背井離鄉地來到這裏，更不管你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既然你的問題提完了，我也說幾個條件。”
“等等。”我喝了一口酒，透過茫茫的白氣，看著她，說，“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假如我可以進你公司工作，那麼在工作時間之外呢？”
“你當然還得陪我。”雪琴也喝了口酒，“還有，一切聽我指揮。”
“你的意思是——這三個月我沒有任何自由？”我盯著她問。
“是，”雪琴重重地點了點頭，“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暫時沒有了。”我無話可說了，但還不想就這樣束手就縛，想了一下說，“不過我隨時都可能會發現新的問題。”
“我真拿你沒辦法。”雪琴悠悠地吸一口煙，“不過你越是這樣，我越喜歡。你打算什麼時候去工作？”
“‘工作’？”我愣了一下，問，“你是不是先讓我去看一下？”
“你讓我領你去‘參觀’？”雪琴似乎不確信般地問，然後又喃喃地說，“還沒有人敢支使我做什麼，在這一片天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