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珂背著竹簍一步一步的往家挪,頭頂的毒日頭齜牙咧嘴像是下了火。盡管桃花屯山水環繞,可仍舊抵擋不住這七月流火。雖說周珂已在這桃花屯生活了兩年,但依然適應不了這夏日的大太陽。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後背早就被汗水浸濕,和背部粘在一起黏黏的很是不舒服。周珂抬頭望了望前方的桃花屯,咬咬牙,拖著沉重的步伐繼續往屯子挪,嘴裏嘟囔這:“若是爹爹在家,奶奶哪敢大晌午的讓我出來打豬草,哼,等我爹爹回來的….”。
就見遠方有個人影往這邊移動,近來一看竟是二叔叔家的瑜堂姐,雖然跑的氣喘籲籲,但仍舊掩藏不住臉上的幸災樂禍:“阿珂,你快家去吧,剛剛有人送信說你爹爹死啦,在梁城遇到了暴民,還沒進京就死啦!”這句話猶如一道驚天霹靂,砸的阿珂天昏地暗:“我爹爹死了,我爹爹死了…”阿珂仿若魔怔似的重複這句話。“阿珂,你發什麼呆啊,趕緊家去,大伯娘聽了消息後就昏過去啦!”周瑜衝著阿珂這聲大吼,嚇得阿珂渾身一抖,扔下竹簍,撒腿就往家跑,心想:“爹爹和阿娘伉儷情深,趕緊家去,快點,再快點,阿娘、阿娘,阿珂回來了”。望著撒丫子跑的阿珂,周瑜在後邊大喊:“我可沒騙你啊,你爹爹真死了,這可是和你爹爹一起附京考試的李秀才,逃回來帶的消息呢。”聽了周瑜的喊話,阿珂更是沒命的往家跑,生怕娘親出什麼意外。“哼,看你還嘚瑟不啦,這回你的秀才爹爹沒了,你還有什麼比我強的,活該!”周瑜一邊追著阿珂一邊嘀咕著,嘴角笑的都要扯到耳根了。看著跑沒影的阿珂,她也加快了步伐,生怕錯過什麼熱鬧。
要說周瑜為什麼這麼討厭阿珂,甚至有些許的恨意,全是因為阿珂爹爹周德民是這十裏八村唯一的秀才,且為人又謙虛,很受大家喜歡;而阿珂的娘親又是識文斷字的,很是溫柔大方,雖說農活不精,但是料理家務、女紅刺繡確實一把好手。盡管阿珂是個丫頭,但夫妻二人仍是視若珍寶,疼愛的緊。而阿珂的二叔,也就是周瑜的爹爹,雖是考上了童生,可自那以後連考三次竟都沒中。不反思自己的不足,還抱怨世道不公,總覺得自己明珠蒙塵,沒遇到伯樂。周瑜的娘親是奶奶朱氏的娘家侄女,不僅潑辣而且好吃懶惰,覺得自己會成為官太太,不屑於和五鄰四舍打交道,總覺得和他們多說一句話會掉了身份。婆婆是自己姑媽,男人又是自己表哥,小朱氏的日子也算是順心,唯一然她不如願的便是周瑜。懷孕的時候婆婆朱氏找人算過,說自己肚子裏的絕對是周家金孫,小朱氏便每天趾高氣昂的指使妯娌們端茶倒水的、燒火做飯更是不碰。而懷胎十月竟然生下一丫頭,婆婆朱氏當場就撂了臉子,扭頭就走,小朱氏覺得因為這個丫頭讓自己顏麵盡失,對周瑜更是喜歡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