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容忍我們馮氏出現這樣的汙點,即便希源是我兒子,他也沒有資格和權利給家族抹黑。所以,U盤的內容,必須公布。我不但要在你們教室裏當眾公布,我還要在全校公布。”
林安好沒想到白芸煙的回答這麼幹淨利索。
更沒想到白芸煙早就猜到U盤裏是什麼,還要堅持這麼做。
林安好想過很多種自己輸的下場,唯獨沒想過這種。
突然覺得自己錯了,從頭到尾全錯了。
從她被江蘺欺負,馮希源為了她違背職業道德,把江蘺設計成了個癱瘓的廢人開始,很多事情就已經開始偏離了軌道。
之後,不管是她也好,師父也好,都走上了一條歪路。
他們在保護對方的同時,也將對方逼到了懸崖峭壁。
這就像一件襯衣,第一顆紐扣扣錯了,她和師父都在將錯就錯,繼續扣下去,然後試圖用更多的衣服遮掩住它。
沒錯,遮不住的。
林安好其實很欣賞白芸煙的公正無私。
但,即便是要解開重新扣,是不是也應該采取更溫和的辦法,而不是選擇直接將襯衣撕碎?
因為,那個人,是師父,是馮希源啊!
那麼好的師父,怎麼能傷害?
怎麼舍得傷害?
“白女士,既然您都知道了,難道您想象不到當著那麼多領導和學生的麵當堂播放視頻,會引發什麼後果嗎?
您完全可以帶著董事們和校領導去會議室,關上門詳談這件事,就算給師父處分,也至少為師父保留住最後一點尊嚴。為什麼非要采取這麼極端的辦法?師父他……”
“你給我閉嘴!”不耐煩地打斷林安好,白芸煙道:“就算撕碎希源所有的尊嚴,也比讓他跟你混在一起要好。林安好,你和你的同桌,一起下地獄去吧!”
再不看林安好,白芸煙往外走。
林安好徹底呆住。
她以為像白芸煙這麼理智、這麼美好,這麼疼愛孩子的女人,會像她一樣,不顧一切地保護馮希源。
原來,她大錯特錯了。
一個母親,在意識到兒子被人覬覦的時候,她會選擇更加激進的方式,不惜玉石俱焚。
眼看白芸煙的手已經拉開了樓梯間的門,林安好終於輕聲道:“都說天使和惡魔相伴而生,以前我不信。現在,我信了。”
白芸煙的腳步猛地一頓:“你的意思是,你是天使,我是惡魔?”
“嗬嗬!”林安好苦笑起來:“您可真抬舉我,我從來沒覺得自己是天使過。但,有您這樣的母親,我真的替師父感到寒心。”
“啪!”又是一記耳光扇在林安好臉上:“我就是要當眾撕破你的畫皮,讓所有人都看清楚,你這個勾引我兒子的女人的真麵目。”
……
回到教室的時候,教室裏非常安靜。
同學們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江城醫院的董事、校領導等,像開表彰大會似的,整整齊齊在講台前站成一排。
看見白芸煙和林安好進來,教室裏詭異得死寂。
但,這種死寂隻維持了兩秒鍾,就被打破了。
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林安好的臉怎麼回事兒?挨打了嗎?”
“那麼賤的女人,我要是白董,也會打她。”
“她看起來不像拉拉啊!不會是急糊塗了吧?”
“知人知麵不知心,往往會咬人的狗不叫,看著她不吭不哈,誰知道骨子裏多髒?”
“那她跟馮博士到底有沒有那種關係?”
“一個拉拉,怎麼可能跟馮博士曖昧?再別惡心馮博士了……”
林安好像是沒聽見,表情平靜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人還沒坐下,王豔豔突然冷笑道:“機關算計,有什麼用呢?兩個窮逼而已,一起下地獄去吧!”
王豔豔的話幾乎和白芸煙剛才在樓梯間的話一模一樣,林安好身子一僵。
下一秒,仿佛頭頂突然劈下來一道驚雷,林安好徹底頓悟了。
她真的是個大傻逼。
居然是這樣。
她知道張晨陽一個人做不了這麼多事,她懷疑馮希茜和王豔豔跟張晨陽勾結。
但,卻始終沒有懷疑過白芸煙。
不僅僅因為白芸煙剛剛回國,更因為,白芸煙是師父的母親。
有了這層關係,白芸煙在林安好的思維裏先入為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