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希源已經把碗筷都擺好了,看見林安好和梟旭堯出來,他衝他們點頭笑了下,眼睛卻不敢看林安好。

林安好也有點不敢看馮希源。

畢竟被師父看見梟旭堯摸她的胸,而當時,師父還說著那樣的話,很容易代入。

林安好實在覺得丟人。

大約也隻有梟旭堯這樣的厚臉皮,才會滿臉嘚瑟,耀武揚威吧?

三個人都坐在沙發上沒法吃。

林安好搬了個凳子,坐在梟旭堯和馮希源對麵。

麵對麵坐著,再怎麼樣也不可能不看馮希源。

林安好去夾包子的時候,忍不住迅速掃了馮希源一眼。

這一眼,她突然發現馮希源的頭發在滴水。

愣了下,林安好幾乎條件反射地放下碗筷,站起來衝進了裏間。

梟旭堯和馮希源正在吃,看見林安好突然跑進裏間臥室,倆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趕緊站起來。

還沒來得及跟進去,林安好又出來了,手裏拿著電吹風和浴巾。

馮希源左邊坐著梟旭堯,林安好直接跪在馮希源右邊的沙發上。

極嫻熟地展開浴巾給馮希源擦頭發,她邊擦嘴裏還邊念叨:“師父,你怎麼回事兒,又濕著頭發到處跑?這大早晨的,你不會直接跑去水房衝了個涼水澡吧?我跟你說,你要是感冒了,我可不伺候你?”

林安好的話說得自然,就像關心師父的小徒弟在抱怨師父。

可是,聽在馮希源和梟旭堯耳朵裏,隻覺酸甜苦辣,什麼滋味兒都有。

梟旭堯不動聲色地看了馮希源一眼,放下筷子,抓住林安好手裏的浴巾笑道:“好好,你去吃飯,我來給希源擦!”

手被梟旭堯抓住,林安好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大概讓梟旭堯誤會了。

她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趕緊鬆開浴巾,她從沙發上站起來,訕笑道:“好,你……你來擦吧!”

理發店裏很多理發師都是男的,他們給男顧客或者女顧客洗頭、理發的時候,林安好覺得很正常。

可是現在,她坐在凳子上,看著梟旭堯笨手笨腳地給馮希源擦頭發。大概因為這輩子都沒有這樣伺候過人,有幾次,梟旭堯揪到馮希源的頭發,扯得馮希源呲牙咧嘴,林安好終於看不下去。

重新走到沙發前跪下,她接過梟旭堯手裏的浴巾,低聲道:“還是我來吧!你都快把師父的頭發拔光了。”

“心疼了?”梟旭堯突然問。

“嗯!”林安好點點頭。

點完頭,她才意識到這麼跟梟旭堯說話好像不太對勁,又趕緊解釋:“師父是公眾人物,不管健康還是形象,都很重要。我既然是師父的徒弟,還是師父的生活助理,就應該把師父照顧好。就像……就像照顧你一樣。”

梟旭堯看了她一眼,笑道:“那以後我的頭都你洗!”

說完,他也不管林安好什麼表情,神態自若地坐下,繼續吃飯,再也不說話。

林安好硬著頭皮忽略掉梟旭堯的話,低下頭忙自己的。

三個人裏,最尷尬的就是馮希源。

他不知道要開口說什麼?

明明這裏是他的辦公室,馮希源卻覺得自己是多餘的。

索性始終保持沉默,馮希源任由梟旭堯和林安好輪流折騰他的腦袋。

說實在的,旭堯給他擦頭發,別說安好覺得心疼,馮希源自己想想都傷心。

旭堯覺得他頭上長的都是野草嗎?使那麼大勁兒?

隻有傻徒弟才會以為旭堯不會照顧人,沒經驗吧?

馮希源曾親眼看見過梟旭堯為林安好擦頭發、吹頭發,那動作輕柔的,仿佛林安好是個嬌嫩的小嬰兒。

怎麼輪到他馮希源的腦袋,這家夥就跟拔毛似的?

故意的吧!

原本換成林安好,馮希源應該感覺到幸福的。

畢竟安好和他挨得這麼近。

而她用電吹風給他吹頭發的時候,倆人之間再次出現了昨天早晨的情形。

很溫馨,很曖昧,很尷尬,也很甜蜜。

可是,馮希源一抬眸就看見林安好胸口上一個濕印子。

根本不用想,他也知道這是怎麼搞上去的。

隻要一想到旭堯和安好之間已經發展到了這種程度,馮希源就覺得難受。

就像心髒被人堵了一大坨棉花,連氣都透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