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林芷荷突然笑,袁夢瑤厭惡地皺皺眉:“你笑什麼?”
“你也別跟我發火。”林芷荷自來熟地在沙發上坐下:“天佑讓我過來照顧你的目的,不是幫你調養身體,是怕林安好累著。所以,你最好別把敵人弄錯了。我不是你的敵人,林安好才是。”
袁夢瑤早就聽梟天佑說過林安好和林芷荷的關係。
她還以為林安好和林芷荷是一夥的。
現在,聽見林芷荷這麼說,袁夢瑤十分奇怪:“你不是自願來幫林安好的?”
“我幫她?啊呸!”林芷荷啐了一口:“她那種臭婊子,我憑什麼幫她?她就是我們家養的一條狗!”
林芷荷的這句話簡直讓袁夢瑤找到了知音,袁夢瑤立刻在林芷荷身邊坐下來。
兩個彼此恨得要死的情敵,不到兩分鍾,變成了比親姐妹還要親的好閨蜜……
林安好害怕回到病房之後在跟袁夢瑤起衝突,她洗得很慢。
洗了將近兩個小時,她才揉了揉腰,端著濕衣服上樓頂天台。
還有兩個多小時天就亮了,她終於快下班了。
樓頂有燈,倒是不黑。
林安好也不害怕。
傍晚晾曬的衣服都幹了。
她先把幹衣服擼到一旁,再把濕衣服一件一件晾好,然後才將幹衣服抱下來。
天亮之前的空氣總是好的,更何況在樓頂上。
雖然有風,但林安好的心卻很平靜。
她還記得梟旭堯臨走時說的話。
他讓她不要去樓頂,不管在哪兒,都不要去樓頂,太危險了。
危險嗎?
林安好現在獨自站在樓頂,大晚上,卻覺得很空曠,很舒服。
這個世界有太多的空間。
每一個空間都有許許多多的人,每個人,都占據著屬於自己的空間。
可林安好,卻找不到屬於她的空間。
唯有晚上,在沒有人的時候,在這片空曠的樓頂,她才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感覺到,她是個活生生的人。
像是心有靈犀,手機突然響了,有短信進來。
今天晚上,被梟旭堯調戲得太厲害,林安好下意識地以為又是梟旭堯發來的騷擾短信。
她紅著臉把手機掏出來,看見上麵顯示馮希源的名字時,愣了下。
真是活見鬼。
整整一晚上,馮希源也沒跟她聯係過。
現在,她剛剛到樓頂上來,馮希源怎麼就發短信了?
搞得好像這個樓頂天台,是他們師徒倆的秘密根據地似的。
還真是默契!
點開短信,很簡單的幾個字:“睡了沒?是不是還在忙?”
如果隻是前麵三個字,深夜接到這條短信,未免太曖昧了。
可是,有了後麵一句,就變成了師父對小徒弟的關心。
林安好笑了下,回過去:“還沒,我剛洗完衣服,正在晾曬。”
短信剛發過去不到兩秒鍾,馮希源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喂,師父?”林安好笑著打招呼。
“你現在在樓頂天台上?”馮希源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急,帶著濃鬱的擔心。
“對!”
“我過來陪你!”
“嗯……啊?”林安好嚇了一跳:“不用不用,我都忙完了。隻是覺得上麵空氣很好,就想偷個懶,一會兒就下去。”
“那……我們說說話?”
林安好有點想笑。
馮希源的語氣好奇怪。
我們說說話?
他是知心大姐姐嗎?大晚上找小徒弟說說話?
“師父,這麼晚了,您怎麼也不睡?”
“我剛下手術!”
難怪!
“跟你分開後,回來就上了台大手術。剛下來,想著你第一天做護工,可能不習慣,發短信關心一下。”
師父就是師父,忙成這個樣子,還想著她。
“嘿嘿!”林安好傻乎乎地笑起來:“師父,你真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極少聽見她用這種傻乎乎的口吻說話,馮希源突然在電話那頭沉默了。
過了好久,馮希源才說:“你的小病人很難伺候嗎?大晚上讓你洗衣服?”
“嗯!”
大約是袁夢瑤一直想害她,林安好的神經繃得太緊。
又或者是現在她站在樓頂,感覺很平靜。
聽著馮希源溫柔得像催眠曲似的聲音,林安好內心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直接向馮希源倒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