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好真想趁這個機會跳下車逃跑。
可是,太尷尬了。
她這輩子第一次這麼丟臉過,還是在警察麵前。
而且,她的襯衣壞掉了,褲子上還有梟天佑的髒東西,怎麼跑?
所以,她低垂著頭,半張臉都埋在梟天佑的西裝裏,剩下半張臉,被垂下來的長發遮住,動都不敢動一下。
交警這輩子第一次遇到梟天佑這麼不要臉的主兒,他看了林安好一眼,眼睛裏閃過一抹鄙視。
然後,重新看向梟天佑道:“請把您的駕駛證拿出來!”
“啪”梟天佑把一堆證件拍在了駕駛台上。
交警也不在意他的態度,從裏麵找到駕駛證打開。
看見梟天佑的名字,交警吃了一驚。
等看清楚梟天佑的家庭住址和工作單位,交警額頭上的筋跳了幾下。
果然,他還沒把駕駛證合起來,梟天佑就冷傲地說:“你是東城分隊的吧?跟你們張局說一聲。旭日集團捐贈的那批警車,這兩天就會運過去,讓張局安排人做好接洽。”
見交警瞠目結舌地看著他,梟天佑又問:“還有事兒嗎?”
“沒了!”交警趕緊說。
梟天佑卻從褲兜中摸出錢包,抽出五張百元大鈔塞進交警手裏。
他的聲音緩和了些,但依然咄咄逼人:“我違章停車,這個算我交的罰款。回頭你把罰款單給我郵寄到旭日集團總裁辦吧!”
說完,吊兒郎當地衝交警揮揮手,梟天佑發動汽車,揚長而去。
林安好有點無語。
現在的社會就是這樣,誰有錢誰就是大爺。
別說在江城,就是在全國,旭日集團名義上的執行總裁,也沒人敢惹。
說起來,梟天佑還算好的。
最起碼他知道自己做錯,直接交罰款,沒有強詞奪理,更不像某些豬狗不如的二世祖,連警察都敢打。
可是,他差點強了她,卻這麼大搖大擺地走了,是不是太輕易了?
牛仔褲上沾著些不明的白色髒東西,到處都是,看起來很惡心。
林安好想忽視它,忽視不了。
而且,她總不能帶著這樣的髒東西回家吧?
李梅那個人眼睛那麼尖,一旦看見了,說不定今晚會讓梟天佑留宿,有可能還會直接讓梟天佑跟她住一個房間。
想到這裏,林安好咬著牙伸出手,想去拿駕駛台上的濕紙巾。
她現在反穿著梟天佑的衣服,動作有點笨笨的,也慢。而且,梟天佑之前把座位往後調整了,她隻能仰靠著。
所以,手伸出半天都沒有碰到濕巾盒。
著急下,林安好索性往前一撲。
剛好前麵紅燈,梟天佑一腳踩下刹車。
“咚”地一下,林安好的額頭磕在了駕駛台上,痛得她“噝”地吸了口氣。
“怎麼那麼笨?”
梟天佑把濕巾盒丟過來,斜睨著看過來。
林安好之前摔倒在地就磕到了額頭,現在再磕,還是對稱的,看起來像是腦門上長了兩隻小小的犄角。
而大約是撞得狠了點兒,林安好的眼淚都差點掉下來。
但她揉了一下,仿佛怕被梟天佑看見她的脆弱,趕緊鬆開手,又從濕巾盒裏抽出濕巾,開始仔仔細細擦拭牛仔褲。
也不知道是疼還是羞愧,林安好抿著嘴唇,眼淚汪汪,小臉卻憋得通紅。
她這幅委委屈屈的樣子,再加上腦門上的犄角,看在梟天佑眼睛裏,可愛極了。
尤其是想到她正在擦拭的東西是他的,而剛才,他抱著她、壓著她、吻著她、含著她,梟天佑的眼睛裏終於升起一抹複雜的心疼。
帳篷還支著,但確實不能在車上繼續了。她不配合,施展不開,麻煩。
但這些,並不妨礙他心疼她。
才想到心疼,梟天佑的大手已經伸出去,把林安好的臉扳過來。
林安好嚇得一抖,條件反射就往後縮。
還沒動,梟天佑的手掌已落在她腦門的犄角上。
“再跑一個試試?我不在乎當著交警的麵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