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的生活,其實很多次,安恬早已經感覺到安媚的不對勁。
可是每次,她都告訴自己,那不過是她多想罷了!
此時想想,安恬不由自嘲的笑笑,果然,一直以來都是她自欺欺人罷了!
其實,安媚的恨意那麼明顯!明顯到即便她已經很想隱藏,但是她還是一眼就已經看出來了,為什麼從前,她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呢?
心中微沉,安恬偏頭,不再去看安媚,而是看向了已經熟睡的安培身上。
拿過熱毛巾輕輕的替安培擦拭著手臂,一下下的,在滑過他手臂內側的時候微微停頓,繼而將那殘留著的一點嫣紅血漬給擦得幹幹淨淨。
因為躺了一個多月的緣故,安培的手臂有些蒼白,卻也讓那手臂上微微凸起的紅點更加的明顯。
這個紅點,對安恬來說,實在是太過於熟悉!這樣小小的針孔所弄成的紅點,呈現出紅腫的狀態,說明那針是才剛剛紮進去的,而且很明顯,替安培注射針水的那人一定是很著急和驚慌,才導致了拔出針頭的時候都沒有來得及用麵前壓一壓針孔,真是連上麵還鮮紅著的新鮮血漬,都沒有擦一下!
嘴角的笑意越發的冰冷,安恬背對著安媚,一顆心已經幽幽的沉到了穀底。
結合剛才她進來時安媚那聲驚慌失措的“快滾”,和爸爸手臂上新鮮的針孔血漬,安恬已經可以肯定,安媚說謊了,並且,恐怕那個穿得一身黑還戴著鴨舌帽試圖將臉部遮掩的高大男人,和安媚是同一夥的!
他們的目的……是讓爸爸醒不過來麼?!為什麼?!
心中思緒轉的很快,安恬麵上卻不動聲色,隻是像往常一樣替爸爸擦拭好身體之後才慢慢的站了起來。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病房之中的空氣似乎已經靜止了,安媚做賊心虛,再加上因為剛才看到安恬脖頸上麵的吻痕讓她異常受傷,因此,她並沒有再主動找安恬說話,而是拿過病房內的雜誌看了起來,隻是,不論她怎麼努力的想去看書,卻還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你最近都在幹什麼?”安恬坐在她對麵的沙發上,狀似隨意的開口。
安媚一頓,將手中的雜誌放了下來,經過剛才的調整,她已經將胸腹中的恨意都掩蓋下去了,可此時看到安恬,聽到她的聲音,卻還是讓她難受不已,沉默了半晌才回答:“沒幹什麼,閑著。”
眯了眯眼睛,安恬知道,自從安媚畢業之後便沒有找過工作,除了整天和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樂之外,再沒有幹什麼正經的事情,因此,聽到她的回答,安恬也並沒有怎麼意外。
“安家著火之後,你住在哪裏?”狀似無意的開口,安恬眯了眯眼睛。
雖然烈夜說過安家縱火的事情很可能是因為逃出生天的岡魚所做的,但是看到爸爸被注射針孔之後,安恬不禁有些懷疑,這件事情和安媚有很大的關係。
甚至於,爸爸被車撞的事情,是不是她幹的?
想到這些事情有很大的可能是安媚幹的,安恬一雙手握得緊緊的,尖利的指甲已經刺痛了肉掌,她卻好像不知道痛一樣。
她在布吉島中的六年,爸爸在給她的信件裏麵無數次請求她不要去恨安媚,希望她能原諒安媚,她雖然恨,卻也已經打算隻要安媚不再繼續花樣作死,她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過去的過去。
可是,如果讓她知道安媚真的和爸爸的事情有關係的話,她對她自己發誓,她一定會讓安媚後悔的!
聽見安恬這麼問,安媚不由心中一喜,難道安恬是在關心她了麼?
心中竊喜著,安媚的臉色也好了很多,道:“我暫時住在朋友家,等安家裝修好了,我就回去了,不用擔心。”
“那就好。”安恬點點頭,“這幾天,我可能都沒有時間來醫院了,比較忙,所以,爸爸就交給你照顧了。”
剛才主治醫生都沒有發現爸爸昏睡是因為什麼原因,就說明安媚他們給爸爸注射的針水隻有讓爸爸昏睡的效用,而不會對他產生別的傷害。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安媚不想讓爸爸醒來,但是安恬並不打算就這麼被動下去。
所以,接下來的幾天,她給安媚一個機會,給她一個收手的機會,也趁機查清楚爸爸出車禍那天晚上,和安媚之間爭吵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聽到安恬這麼說,安媚不由抬頭看她,見她臉上淡然,並沒有什麼別的神色,遲疑了片刻之後,安媚才點點頭:“我會每天都來的,你忙你的事情吧,等有空再來看爸爸。”
雖然不知道安恬要忙什麼事情,不過她不來醫院這件事,對她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了!
想到最近簡秀已經回來C市,並且成功的住進了烈家,安媚眉眼中也帶上了一絲笑意。
忙?是忙著和簡秀鬥麼?
唇角咧了咧,安媚似乎很滿意這種讓安恬不舒服的事情,畢竟隻有安恬不開心,她才開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