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兢不敢去想後果,畢竟這種事情,誰也確定不了。此時少夫人和少爺正是鬧別扭的時間,要是他把事情說出來,少爺肯定會強行幹涉,那麼少夫人說不定會鬧脾氣,繼而放任下去!
不行!他不能說!
打定主意,烈兢不由收斂眉眼,低頭看著腳下的地毯沒有說話。
而烈夜,早已經將他的表情都看在眼中,心中微沉,卻沒有立刻逼問他,又淡淡的道:“那天,恬兒的表情很奇怪,好像一下子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全身冰冷,甚至還出了一身冷汗。”說到這裏,烈夜停頓了下來,抬眸繼續看著烈兢不語。
聽到這裏,烈兢整顆心都提了起來,他心中知道,少夫人怕是已經發作了!
從他知道少夫人的這個秘密開始,少夫人就和他保證過會改掉的,一直到現在也差不多有一個多月了吧?難道少夫人根本就是騙他的,根本就沒有改嗎?!
抬眼看了烈夜一眼,見他正緊盯著自己,烈兢不由微微歎氣,已經打定了主意不管烈夜說什麼都不能說出去,當下,他隻能裝傻,問道:“少夫人怎麼了?”
在他看來,烈夜想必是不知道他拿這個來威脅安恬的事情的,所以,正常情況下,若是烈夜問他這個問題,應該隻是想問一下安恬最近的情況。
所以,不等烈夜問,烈兢便主動回答問題:“最近少夫人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的,除了整天奔波在醫院和烈家之間外,情況一切正常……”頓了頓,又道:“表麵上看起來,少夫人氣色也不錯……”
說到這裏,烈兢不由抬眼瞥了一眼烈夜臉上的表情,琢磨了片刻,才繼續道:“少夫人,會不會是因為太過於勞累了,才會出現那樣的症狀。”
“勞累?”烈夜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了烈兢一眼,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書桌上麵敲打著,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在空蕩的書房之中,顯得有些空靈的意味。
烈兢不敢說話,其實心中也在忐忑著,就怕少爺已經知道了他和安恬之間的事情,卻裝傻來試探他的反應。
他是烈家的管家,不管按照什麼角度來看,他都應該是效忠於烈夜的,若是讓烈夜知道他掌握著安恬這麼重要的秘密卻沒有告訴他,那麼……
烈兢不敢想那個後果,在烈家,這樣的錯誤是致命的!可是他早已答應安恬,又怎麼能說話不算話?!特別是在安恬真的如約將梧桐帶了回來之後,他若是將她的秘密說出去,哪怕是打著為她好的旗號,終究也還是不守信用了!
將烈兢為難的神色都看在眼中,烈夜一顆心也幽幽的沉了下去。
他了解烈兢,烈兢這個時候越是為難不說,就越是說明,他所掌握著的安恬的事情至關重要!
一想到安恬那天的模樣,烈夜心如刀割,他再經不起安恬出什麼差錯!
敲擊著手指的桌麵驟然緊扣成拳,烈夜的聲音,低沉中透著一絲絲的狠戾,“烈兢,梧桐為何願意回來烈家找你?”
沒頭沒腦的問話,卻讓烈兢瞬間頭皮發麻!
能問出這個問題,怕是說明,烈夜是知道他威脅安恬這件事情的了!
感覺到烈夜身上的怒意,烈兢心思飛快的回轉,不過瞬息之間,便硬著頭皮回答:“我求了少夫人好久,少夫人才答應幫我將梧桐找來。”
他和梧桐之間的問題,他有和莫爾和莫毅兩兄弟說過,烈夜知道,他並不奇怪,但是想到烈夜這樣生氣的模樣,烈兢已經有八九分的肯定他是知道他威脅安恬的了,隻是,威脅安恬的條件是什麼,恐怕他並不知道。因此,他現在才會這樣步步為營的逼問他!
烈兢是看著烈夜長大的,不得不說,烈夜有很多的東西,都是從烈兢這邊所學到的,當然,烈夜的性子,烈兢也了解得七八分,因此即便是這樣對峙,即便明明烈夜已經掌握了不少東西,但是看著這樣的烈兢,烈夜還是深感為難。
眼看強逼著的,烈兢並不吃這一套,烈夜眸中的溫度直線下降,已然變得冰冷無比。
“六年前,恬兒身中三號毒素,差點死亡,這事你是知道的。”烈夜緩緩的開口,聲音中滿是凝重:“這六年來,我總是擔心恬兒會因為三號毒素而死去,所幸,她即便消失了六年,讓我掛心了六年之後,還能健康的站在我的麵前。”
這是烈夜第一次和烈兢說那麼多話,卻讓烈兢一瞬間心疼得不行,但是也隻能靜靜的看著他,心裏難受到了極點,他以為少爺一直沒有說,便是已經對三號毒素釋懷了,卻沒有想到,他一直都記著,沒有說,隻是暗自留意而已。
“她回來之後,從來沒有說三號毒素的事情。”說到這裏,烈夜頓了頓,扭頭看向烈兢,輕飄飄的嗓音,卻沉重不已:“你說,她體內的三號毒素,是不是沒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