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接近秋的尾端,寒冬如一頭凶猛的野獸,匍匐潛藏著準備給眾人來上致命一擊。
臥室之中,安恬和烈夜兩人正享受著難得的靜謐時光。
兩人相擁著在床上,安恬被他剛健的手臂環住,臉頰貼著他的胸膛,聽著那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心中一陣滿足。
烈夜似乎也很享受兩人獨處的空間,隻是環著她溫潤的身體,便已經覺得心中圓滿。兩人都靜靜的躺著,沒有人說話打破這份寧靜,靜謐,卻自然而然的融洽。
“嗡……”
桌邊的電話卻很是不恰逢其時的震動了起來,烈夜眉頭一皺,眼眸中閃過一絲不耐,看到安恬伸手想去接電話,不由將她抱得更緊了:“別管它!”
隻是,那震動來的頻繁,來回打了三四遍之後,依舊是不知疲倦。熾熱如烈夜,此刻也被那震動之聲澆了狠狠一盆涼水。火大的從床上爬起來,接過手機,他的聲音仿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一般冷漠低沉:“你最好是有什麼大事!”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烈夜深邃如海的眼眸仿佛蒙上一層灰色般的濃霧,神情一瞬間凝重了起來。伴隨著他降了好幾度的聲調,臥室內也仿佛鍍上了一層冰塊似的。
“我馬上就到!”
安恬捏住被角的手一頓,眼神中閃過好奇。
烈夜很快就掛斷了電話,轉過身,他的嗓音不自覺就緩下了幾分:“恬兒,公司那邊有急事,必須由我出麵。所以……”
沒等他說完,安恬笑了笑,俏皮的敬了一個軍禮,便回道:“長官慢走。”
烈夜淡淡的抿起一個弧度,方才陰鬱的情緒也消散了幾分。
套上西裝外套,他健碩的身軀在片刻變得挺拔而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穿梭在衣扣間,從安恬這個角度望過去,隻能看到他孤冷的側臉,如神祗般令人望而生畏。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淡淡的一句溫情之後,烈夜打開臥室的門,欣長的身姿在空氣中劃下一道誘惑的弧影。
安恬怔怔的看著烈夜離去的背影,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卻也說不上來到底是怎麼了!
……
離開烈家主樓,烈夜並沒有驅車前往公司,而是徑直朝後山走去。
莫爾筆直的身軀立在牢房門口,冷肅的表情在看到烈夜時擰起了眉頭。
“老大……”
可是他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出口,烈夜就打斷了他,森冷的語調緩緩響起:“人帶來了嗎?”
莫爾一邊充當引路人一邊恭敬的回道:“是的,老大,已經帶來了。”
走到最後一間牢房,莫爾輸入指紋領著烈夜走了進去。
牢房中,並無其他多餘的人,隻有一個擁有金色長發的女人背對著烈夜。她的身上穿著一件素白青花的旗袍,火辣的身材緊緊貼合。即使隻是一個背影,也是讓看到的人感覺美到銷魂!
聽見背後的動靜,她轉過身,淺綠色的瞳孔中頓時綻放點點驚喜,走過來的步伐也輕快了幾分:“阿夜,怎麼這麼晚把我叫過來,有事嗎?”還是來後山地牢這麼嚴肅的地方?
烈夜的眸中寒氣未減,淡淡的目光在一瞬間落到簡秀身上,如利芒一般讓她無所遁形。
“簡秀。”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讓簡秀有種墜入冰窖的錯覺。
她自然的笑了笑,漫不經心的目光似乎自動忽略了烈夜口氣中的淡漠,語調輕緩,一如既往的溫婉可人:“怎麼了,你今天好像怪怪的呢!”
溫暖的眼神,關懷的語氣,讓人察覺不到一絲一毫異樣。
可烈夜並不為所動,反而將雙手插在褲兜裏,森寒的語氣未變:“簡秀,是你做的嗎?”給他最愛的那個女人下毒,讓他一次又一次陷入冰冷的絕望之中。這一切,難道真如莫爾所說,是他一直以來較為信任的這個女人做的?
仿佛感覺到烈夜口氣中的強硬,簡秀垂下眸子,掩飾住目光中的慌亂,笑道:“阿夜,你到底怎麼了?什麼我做的?我有點聽不懂了。”說著,她還抬起頭,拿著疑惑的眸子瞥向烈夜。
烈夜冷哼一聲,伸出手臂,接過莫爾遞過來的密封文件袋。然後當著簡秀的麵就解開密封袋,從裏麵抽出那幾張被刻意放大的照片,緩慢的放到簡秀的手中。
“三號毒素,簡秀,除了你的研究團隊,我想不到任何人。”
冷漠如霜的嗓音,盯著簡秀的目光無一刻放鬆。
照片上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畫麵,有的隻是三個身穿白大褂,圍著醫用口罩的陌生男人,正圍著一個小小的試管竊竊私語。隨著不同角度的變幻,能清楚看見,那個試管中的液體,冒著幽深的紫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