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閻氏回歸周國長安。
幾日後,就在閻氏回到長安不過幾天,宇文護率軍到達潼關,命柱國尉遲迥率領十萬精兵為前鋒,直指洛陽;命大將軍權景宣率領荊州、襄陽的兵力向懸瓠進發,楊檦率部進攻軹關,周朝與大齊新一輪的戰爭即將爆發。
十一月,晉陽宮。
“軹關大捷,周將楊檦已被太尉婁睿擊敗,向我齊投降!”
“聽聞此人仍周朝常勝猛將,何以如此不堪一擊?”高湛一襲緋袍,烏亮的頭發高高地挽起,頭戴金冠,一隻手支起下顎,半倚在龍椅上看似有些嘲弄地意味。
“西魏時,此人楊檦鎮守邊關二十幾年,曾與大齊多次交戰且屢次勝之。想必因為累累戰無不勝的功績而輕敵,據說此次出兵軹關獨自帶兵深入,在沒有任何設防的情況下被突然率兵降臨的婁太尉一舉殲滅,最終隻得投降。”
“唔......”聽完大臣的敘述後,高湛冰冷的唇角略起了一絲絲地弧度,琥珀色地眼眸透出淡淡地笑意。
“看來一個人除了自身的能力外,性格也是極其重要的。半生戎馬生涯地豐功偉績卻因為性格上的狂妄而毀於一旦,真是可悲啊!”高湛淡淡地戲道,唇角的弧度更加地濃了。
“陛下聖明!”群臣齊稱!
“洛陽戰況如何?”高湛冷冷地掃了一眼齊聲恭維地群臣,似乎並沒有因為口號似的恭維而有半點的喜悅之色。
“稟陛下!自甲午,周朝尉遲迥包圍了洛陽後,隨即周朝齊王宇文憲、同洲刺史達奚武、涇州王雄屯兵洛陽城北郊的邙山,雖對洛陽的確造成了威脅但我洛陽防護強固,軍士們也一直頑強死守!”
“可也一直不能擊退進犯的敵軍,不是嗎?”這些話在高湛聽來就成了諸多的借口,不過是在為不能擊退敵軍找一個婉轉的借口而已。因此可以清楚地看見高湛臉上的不悅。
“這......”稟告軍情的大臣變得一時啞口。
“晉陽通外河陽的通道被周軍切斷,這件事為何無人告訴朕?難道要等到他宇文護的軍隊把晉陽到洛陽的通道都切斷了,屯兵到晉陽宮外了才會告訴朕嗎?”怒聲大起,高湛的手重重拍在桌上,疊放的文書奏折掉落滿地。
“陛下息怒!”眾人惶恐至極,紛紛下跪。
嘖!因為被連累跟著下跪,心裏輕歎一聲。心想,其實當臣子的還真是不容易。管錯的那個是不是你,隻要你站在天子腳下,隻要你還是臣子的一天就避免不了因為天子的一個臉色就要驚恐下跪。
“朕聽聞周軍因為切斷了通往河陽的通道,使得我齊派往的援軍無法到達洛陽,每日都會在河陽河口處呐喊助威以汙垢的話語打擊我軍士氣。哼!你們竟然還有臉說‘洛陽防護強固’?殊不知此時洛陽已到了危急狀態了嗎?諸位不能替朕解憂,還打算堵塞朕的視聽,朕要你們這些吃裏扒外的東西何用?”高湛突的騰了起來,犀利的目光凝視全臣,厲聲喝道。
“陛下息怒!臣等罪該萬死!”
“爾等是該萬死!若換了是我兄文宣帝站在此處,你等還能活命?早就被扔進了大殿上的煮鍋裏了!”高湛泛紅的眼眸淩厲地掃視殿下,怒聲將上空震得嗡嗡作響。
“陛下息怒!臣等萬死!”
噗哧!心裏一陣暗笑!難怪高湛會如此生氣,連他最最不想提的高洋都端出來了,真是被這群迂腐的大臣們被氣極了!除了隻會高呼‘萬歲’‘息怒’‘臣該死’,就什麼都不會說了。這樣一來就顯得高湛是對著一堆的木頭發火,根本就聽不懂他的話嘛!
隻是......心裏泛起一道波粼!宇文憲來了,能說明宇文邕也在洛陽嗎?為何我會有自己被一道遠遠地目光緊盯的感覺呢?如果,他真的來了,那麼就不僅僅是兩國的交戰那麼簡單。因為他還有一個自私的目的,就是想要把我引出來。或者說,他早就肯定了能再次見到我!那麼這次,我依然還能將劍指向他嗎?當然,因為我已經這樣做過了,不論是對他,還是對其他人,隻要是阻礙最終都會毫不留情地掃除掉,不是嗎?
“陛下!”抬眼看向高湛,隨即站了起來。
高湛慍怒地臉上閃過一絲不祥的征兆,眯起琥珀色的眼眸沉靜地盯著我。
“臣願帶兵前往洛陽救援!”視線直直地對上高湛透著不滿地眼睛,我知道他在焦慮,也知道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發怒而沒有問‘誰願意請命帶兵前往’因為他知道現今在場的臣子都是些怕戰的鼠輩根本就不會自己請命,所以他才想借由發威讓這些貪生怕死的大臣中站出一個人出來。隻是,他並不想我站出來而已。所以,此時的高湛更是難掩憤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