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
“謝萬歲!”
“有事啟奏!”
“啟陛下!臣有事兒奏!”
金鑾殿上,一襲錦繡龍袍的高湛瞥了眼上前一步的太尉婁睿。
“準奏!”高湛輕啟雙唇,聲音卻回蕩在大殿上空。
“樂陵王高百年與舊部聯係頻繁,屢屢召見與府邸。鄴城可疑人物往來頻頻,前些日子發生的太師被害一案與此定有幹係,請陛下嚴查!”婁睿言道。
婁睿是外戚,是高湛舅舅的兒子即是高湛的表兄弟,也就是說婁睿也即是我的表叔。可是我不喜歡此人,並不單單是因為此人的名聲不好,是個貪婪無度、縱情財色的人,也因為看著他我就覺得不舒服。
雖說婁睿是個不怎樣的人,也曾幾次因為貪贓枉法被免了幾次的職,但是最後都是很快又加官晉爵,步步高升。
“表叔,此話可是要有實證,亂說不得的!”安德王高延宗冷言道。
高延宗是高澄的五子,聽說他的生母是廣陽王府裏的家妓,從小就被文宣帝收在自家府裏撫養,反正是隱情撲朔迷離,高家的事情本來就是扯不清楚的。
聽他的口氣就知道高延宗也不喜歡此人,本來宗親就與外戚是水火不容,凡事有點爭執也屬正常,屢見不鮮了。
“高延宗,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你的長輩吧!你說話就不能客氣點嗎?別讓人說你有生沒養!”婁睿反譏道。
“婁睿!你說話可要注意點兒!我從小就被文宣先帝撫養,你這話是在辱罵文宣先帝嗎?”
“哼!”婁睿撇了撇嘴,將臉撇到一邊倒也沒再說什麼。
“好了!百官麵前,一個太尉,一個王爺,爭得臉紅耳赤的像什麼話?難道也不把朕放在眼裏嗎?”
“陛下息怒!”百官齊聲,跪於殿前。
“行了!都起來吧!”高湛沉聲說道。
“樂陵王的事情,朕會嚴查!此事不得私下議論!”
“遵旨!”
“和士開!”
“臣在!”
“朕要你辦的事兒可有眉目?”
“稟聖上!臣不辱聖恩,已查證屬實!”
“嗯!那就把你所查之事告訴眾位吧!”
“遵旨!”和士開應道,轉身麵向百官。
“前日我朝派往玉璧與周國請求互通商貿的使者回朝,得到消息,稱周國宇文護之母與周國皇帝之姑乃身在我齊,並以歸還此二人為條件與我朝互通商貿!後,陛下命我等私下進行查訪,終得知此二人身在晉陽並被安置在中山宮!”
“中山宮?即是一直身在中山宮,怎會無人知曉?”朝臣中有人議論起來。
“是啊!怎會無人知曉?宇文護是周國權臣,他的母親被留在晉陽,這可不是小事兒!難道上次侵犯晉陽與此事有關?”
“這也說不定!”
“各位對此事可有建議?”就在百官議論紛紛的時候,高湛出聲問道。
“這……”
“……”
本來還喧嘩的大殿,突然變得沉默起來,眾人紛紛低下頭,無一人上前回話。
“太師!”高湛凜目將殿下掃了一邊,目光落在段韶身上。
“臣在!”段韶上前。
“太師可有見解?”
“這…回陛下!”段韶遲疑了一下,望了一眼高湛,說道:“此事不好說!若不歸還二人,周國定會以此為借口再次對我朝滋事;若歸還,也難保他周國不守信用,別說互通商貿不成,說不定更是無所顧忌對我朝挑起戰事!”
“唔!”高湛緊皺雙眉,沉思一會兒,說道:“這也是朕所顧慮的!”
“是呀!這宇文護可不是個守信用之人,此事可要三思而行呀!”
“不錯!三思而行啊!”
大殿又議論開來!
“都是些馬後炮!”高孝琬低聲罵道。
“琬哥哥!”我小聲喝止,瞪了瞪一臉不悅的高孝琬。
“三哥說得是!他們本來就是些馬後炮!”高延宗附和道。
“……”睇了眼一臉鄙夷的高延宗,見他與高孝琬兩人相視一笑,也懶得多說。再望向高湛,隻見他隻是靜靜地沉思,卻不知道他有何打算。
正想要移開停在高湛身上的視線時,突然驚覺身上似乎有一道異常的目光,就很自然地看向斛律恒伽卻見他此時正低著頭發呆。於是納悶地又將視線移開,無意中卻正好對上和士開的視線。
呃?愣了一下,很快地半眯起眼眸,唇角露出嘲弄的淺笑。
和士開興許是沒想到我會看他,一時有些慌亂,倉促地收回視線急急低下頭,很是無措的樣子。
真是不長記性!我暗道!
視線從和士開的身上移開,卻又感覺被誰盯著,就看了過去,沒想這道目光竟是剛才低著頭發呆的斛律恒伽的。斛律恒伽並沒有因為我看過去而立即將視線移開,看起來他像是有些驚愕,難不成他看見了剛才的一幕了嗎?他看見了我與和士開眼神交流的一幕了嗎?所以他才會如此的驚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