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河清三年春正月庚申,這日清晨,從帳殿裏聽去,能聽見整頓軍陣的聲音。其實從那日宇文邕對我上下其手被我趕出去後就再也沒有在帳殿安寢,這本來是我巴不得的事兒,但是這次倒讓我不安了。因為我很在意宇文憲昨日無意中透露的信息。昨夜宇文邕的不歸和今晨軍營的整頓都印證了我的猜想,他們今日要攻晉陽。
推了推氈門,卻發現被從外麵鎖了。弓起腿,從靴子裏拔出匕首想要劃破氈布,卻發現帳殿四周都圍滿了護衛,倒影正印在氈布上。
宇文邕,你這個混蛋!
“咯吱”蓬頂一聲響。
我抬頭向上看,見頂部被掀開一角,一顆腦袋探了進來。
“爺!”
呃?朱雀?
“爺!”另一顆腦袋也跟著探了進來。
這兩個家夥!不是說沒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動嗎?怎麼兩人都跑來了?算了,反正他們也來得正好。一個計劃浮上心裏。
瞥了眼眼前的案幾,朝已從頂上下來的玄武和朱雀兩人使了個眼色,二人分別站於氈門兩旁。
暗暗運氣,抬腳朝案幾踢去,被踢飛的案幾向緊閉的氈門射去,‘咚’的一聲重重地撞在門上。
“發生了什麼事兒?姑娘?”
“她不會說話!打開門進去看看!”
“可是……”
“快開門!真要出了事兒,陛下怪罪下來可擔當不起!”
‘哐當’門上的鎖被打開!
‘吱嘎’氈門被推開。
“姑娘?!”
我蜷縮在地上,屏住呼吸,一動也不動。
“怎麼辦?快去稟告陛下!唔!”
“啊!”
兩聲悶哼,隻聽見兩人倒地的聲音。
我抬起頭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兩名護衛。
“別弄髒了他們的衣服!”
“爺放心!屬下是用銀針刺入他們的氣門,不會流出半滴血!”
好陰毒的殺人手法!隻見倒地的二人因氣門不暢而死臉色瞬間變得青紫。
“不夠!還需一人!”我瞥了眼地上的二人又看向玄武和朱雀。
“你二人穿上他們的衣服!”
玄武和朱雀二人相互看了看,立即開始動手去剝周朝護衛的衣物。換好衣服後,將地上的二人抬到龍塌塞進塌低。
玄武換上的是護衛隊長的衣服,掃了一眼四下,打開氈門,朝外麵沉聲道:“進來個人幫忙!”說著就轉身進來,後麵跟著進來一名護衛。
‘嘎吱’門被關上的瞬間,剛進來的護衛還未看清發生了何事就已經被朱雀的銀針射入氣門,臉色發青的倒在地上。
冷冷看了眼地上的周朝護衛,雖然跟他們沒有仇恨,可誰讓他們是軍人呢?轉身坐在榻上,朱雀走過來,將我披散在肩上的發絲攏了起來紮成馬尾,將從護衛頭上取下的帽子帶上。再脫去我身上的女裝,接過玄武遞過來的衣服套在身上。
“好了,爺!”朱雀上下看了一眼後,說道。
站起身,看了一眼帳殿內四周,朝氈門走去。
玄武拉開門,朝外麵說了一句:“姑娘暈倒,我三人去稟告陛下!你等在此守候!”
“是!”帳殿外幾十個侍衛齊聲回道。
我壓低了帽簷跟在玄武身後,朱雀緊隨在我身後,三人成一列走出了帳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