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忍不住皺了皺眉,看樣子她還真認為我做了什麼。
“放心!我什麼也沒做!而且,我根本就不會對瑜哥哥做什麼的!”
“是嗎?”宋宛如雖然看似放了不少心,但依舊是將信將疑的表情。
“信不信由你!”雖然我知道這樣對她說話不太好,因為不管怎麼說她都是高孝瑜的母親,當著高孝瑜的靈堂對著他的母親說些不太合適的話實在是不好。但是,我也不想因為這樣就特意的去說些恭敬的話討好不喜歡自己的人。因為這樣就不是我了。
“怎麼可能信?”
“……”盯著宋宛如笑得有些淒涼的臉,我能感覺到一個早年失去男人的女人在辛辛苦苦盼望兒子長大成人後卻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涼。高孝瑜的死對她來說無疑是絕望,我能看到她眼瞳有著黑暗的絕望……
“我以為隻要躲著你,什麼都會好的,可是…還是變成了這樣。”
什麼?她在說些什麼?
“為什麼?”
什麼?我冷冷地看著宋宛如突然抬起的臉,眼底裏盡是悲憤,還有恐懼……
“就算躲著你,你還是不放過我、不放過我們,為什麼?”宋宛如喊得歇斯底裏。
“我並沒有做什麼!”是的,我什麼都沒有做。
“沒有?的確是沒有。可是這才最可怕,什麼都沒有做卻操縱所有的人,哪一件事情不是因你而起?”宋宛如苦笑著,眼神空洞,仿佛並不是在和我說話。
“怎麼?默認了嗎?”
“……”我沒有回答她,因為我實在不想和她解釋,即使解釋對她來說也不過是牽強的借口。
“知道我兒子是怎麼死的嗎?”宋宛如錚錚的盯著我。
當然知道,大家都知道高孝瑜是因為醉酒墜河而死。但是我沒有回答她,因為我其實也不明白她問這個問題是何意。
“瑜兒水性很好!”
“呃?”
“嗬!你也知道的吧?”宋宛如笑得有些譏諷的意味。
我自然是知道高孝瑜水性很好,隻是她的話是什麼意思?
“你真的以為瑜兒會被水溺死嗎?”
“瑜哥哥他喝了……”
“喝醉就會忘記了水性嗎?”宋宛如搶道。
“……”我張了張嘴,竟也啞然了。的確,醉酒的確不會讓高孝瑜忘了水性。
“知道瑜兒是在哪裏喝的酒嗎?”
“哪裏……”我錯愕的盯著宋宛如顯得有些詭異的眼睛。
“宮裏啊!是在皇上的宮裏!”
什麼…意思?
“瑜兒在宮裏言語頂撞了陛下,被陛下罰大量飲酒。你覺得一直海量的瑜兒會醉到掉進河裏嗎?況且出宮時,皇上還命婁子彥與瑜兒同車,為什麼醉酒的瑜兒會在西華門下車?即使瑜兒自己在西華門下了車,為何同車的婁子彥不阻止眼睜睜的見瑜兒跌入河中呢?難道,你不覺得匪夷所思嗎?”
她到底想說什麼?
“你…其實是…知道的吧?”
什麼?
“你就是這個樣子!明明比誰都清楚明白,卻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虧瑜兒在世時這麼的在乎你,沒想死後卻什麼也得不到!”
“說完了嗎?”
“呃?”
“我可以離開了嗎?”
“哼!隨你!”一聲冷哼從宋宛如的鼻子裏發出,她沒再說什麼,走到靈堂跟前蹲下,將散落在地上的紙錢放入快要燃盡的火裏。
我側目看了眼棺木,突然覺得心裏空蕩蕩的,什麼也感覺不到,喉嚨裏饑渴得仿佛要燃燒起來。一刻也不想再留在這裏,快步走出了大廳。
本來還是暑天,晚風卻顯得異常的涼,院裏蔥綠的樹葉被刮得‘瑟瑟’作響。什麼都感覺不到的心突然覺得涼颼颼的。一片漆黑的天際什麼也看不到,但是沒幾個時辰太陽將會如平常一樣的升起,黎明終究還是會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