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玉梳被揮落在地,摔了個粉碎。
“怎麼啦?”剛進門的‘當家的’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玉,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爺!”幾個神色慌張的丫頭不約而同的跪在地上,低著頭同時膽怯的偷偷看了我一眼。
“發生什麼事兒了?”‘當家的’又問了問,我轉過身坐在銅鏡前,直直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說呀!”‘當家的’好像有些生氣了,在銅鏡裏我能清楚的看見他陰沉的臉。
“是、是公子…不讓我們碰頭發。”其中一個丫頭膽怯的回道。
“不讓碰就不碰唄!”‘當家的’有些無奈。
“可、可是,爺吩咐、吩咐我們將公子的頭發梳起來……”
“那他自己梳好了!”‘當家的’一聲長歎。
“可是、可是……”
“好了!”
銅鏡裏的人朝這邊走來,越來越近。
“為什麼不願把頭發梳起來?”
“不是不願!隻是不想讓她們碰我的頭發。”
“那你自己梳呀!”
“不會!”
“啊哈!什麼?”
“驚訝什麼?不會梳頭發值得你那麼驚訝嗎?”不悅的側臉瞥了他一眼。
“不是,不是,隻是,哈哈…….”
“你的笑就這麼的廉價嗎?”依然側臉瞥著他。
“好了,我沒笑你不會梳頭發。隻是,很好奇你究竟生在怎樣的家庭裏,竟然連自己的頭發都不會梳!”
“你在嘲笑我嗎?”
“沒有!再拿把梳子過來!”
“唔?”不明白他要做什麼,但是我是絕對不會自己動手梳頭發的,更不會讓這些丫頭碰我的頭發。
“爺!”一丫頭將梳子遞給‘當家的’。
我正想起身時,梳子卻從頭頂梳下,‘當家的’竟幫我梳起頭來。
“我可是很久沒有自己梳頭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梳好。但是你就將就了吧,誰讓你自己不會梳還不準別人碰呢!”
“我可也沒允許你碰!”
“你呀!就是嘴不饒人!真不明白這樣的你,家裏人怎麼會寵你。說不定,你的性格就是家人寵出來的!”
“跟你無關吧!”
“謔!你的頭發真柔軟,顏色淡淡的。而且你的眼眸是墨綠的,你…不是漢人吧!”突然的,他湊近銅鏡,湊近的臉離我的臉很近,近得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跟你無關!”臉往右邊靠了靠,與他拉開了距離。
“我又不會吃了你!”他打趣道。
“哼!我不習慣生人靠我那麼近!”撇開臉,不看他。
“你的嘴巴可真是厲害!”
“隻是對你才這樣!”
“謔!還挺惡毒!”
“受不了就走開!”我冷冷的道。
“呃,不好意思!這點還是能承受的!”
梳子從頭皮輕輕地滑過,梳至發梢。銅鏡中的人兒,皮膚白皙如凝脂,雙頰紅潤仿佛透著水汽。一雙墨綠色的雙眸水靈靈的泛著濕氣。眼角微微上揚,眼波流動恰是一雙桃花勾魂眼。
“自己的樣子也能讓你看得如此的著迷嗎?”
“啊?”當我回過神,隻見鏡中的他正狡黠的盯著我笑。
“好了!”
“什麼?”
“梳好了!”他放下梳子,倚在梳妝桌旁盯著我。
“怎麼樣?還滿意吧!”
“嗯,雖然比不上我屋裏丫頭的手,不過湊合吧!”我照著銅鏡左右看了看。他並未將我的頭發都挽成髻,隻是將一部分挽成了個下垂的發髻,餘下的長發依舊垂在身後。
“呿!你真是不留口德!”‘當家的’撇了撇嘴,看了我一眼,“你…為什麼不讓妍姬教導?”
“嗯?教導?”我納悶,不解的偏頭望著他。
“她走的時候很不高興,說是在教根木頭,說什麼你都沒反應!”‘當家的’皺了皺眉頭。
“做皮肉生意的還看重這些嗎?”我冷笑,有些不屑。
“皮肉生意?啊,你說我是做皮肉生意的?你把我當成拉皮條的了?”‘當家的’眯著眼睛盯著我。
“拉皮條?你要是拉皮條的,他們就不會稱你‘當家的’,我可沒見過哪個拉皮條的有如此的家產。”目光打量了屋裏四周。
“嗬!承蒙誇獎!不過,也許也差不多吧!”‘當家的’聳了聳肩,一副坦然的樣子。
“撲哧!”
“咦!你笑什麼?”
“啊?”我笑了嗎?看了鏡中的自己一眼,嘴角微微上揚。
“真難得!”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說,難得見我一笑。
“我剛才說了什麼讓你覺得開心了嗎?”他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