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書哥哥,你可算來了!我看看,怎麼好像瘦了?哎呀,這件衣服不是去年做的嗎,怎麼還沒換掉?這王府的奴才們也太不像話了!”
一同前來的安王,頗為玩味地笑起來,連聲叫道:“哎,果真是世道不同了。我這個親哥哥被晾到一邊,倒是對瀚書你先噓寒問暖,連身上的衣服是哪一年的都記得,也難為某些連‘床前明月光’都記不好的丫頭咯!”
北野覓麵色一紅,跺腳說:“四哥,你說什麼呢!看你,老是欺負我,還好意思怪我不關心你!”
“罷了,罷了,你這大小姐的關心,我怕是無福消受,還是——留給瀚書你慢慢享用吧。”安王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斜眼看著旁邊的祺王,用扇尾戳了戳他的胸口,然後就大笑著走進了梨園去,留下瀚書一個人窘迫地想要撥開北野覓的胳膊卻不能。
“誒,四哥,四哥!”祺王眼見安王是打定了主意見死不救,隻能硬著頭皮自己應付。他咽了口唾沫,對著熱情過頭的北野覓尷尬地陪著笑,一邊疾步往裏走。可是北野覓一直死纏,就連坐下後也不放過,仍是挽著他的胳膊不肯放開,問長問短。
“皇上駕到——”
聽到小順子的聲音,祺王終於鬆了口氣,趕緊下跪行禮,趁機推開北野覓的手。
“起來吧。”湛溪的心情並不很壞,和大家一同坐下來。
北野覓很殷勤地分發酒杯,並且斟酒,還刻意提醒:“這酒杯都是特製的,盛酒之後口感分毫不失,可是飲酒的良品。”
“哦?”湛溪捧著酒杯,還沒喝就先打量起來。“你什麼時候,對喝酒的事情也有研究了?”
“在宮中閑來無聊,隨意做些事情打發點時間嘛。”北野覓嘟嘴說。
“我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安王惟恐天下不亂地品著酒說,一邊斜眼看祺王。
湛溪先是不解,看了看祺王窘迫的神色,便也豁然開朗。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一群人,彼此之間有個底,心照不宣。
“咳咳,這麼精致的酒杯,配上回味無窮的美酒,皇上和四哥要用心品嚐才是!”祺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真的嗎?”北野覓一下子激動地驚叫起來,“瀚書哥哥,你喜歡這個酒杯嗎?今天是你生辰,那就送給你好了!”
“誒?”祺王好像嚇得不輕,平日裏的溫文爾雅也結巴起來,“不、不用了吧?”
“可是人家就是為了你才……”北野覓話說到一半,忽然打了個哆嗦,轉過頭發現湛溪和輕雲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
“我說呢,今天怎麼這麼好的待遇,原來我們都是沾了瀚書的光啊!”輕雲和湛溪對視一眼,調笑說。
湛溪微微一笑,看著瀚書猶為淡定地說:“朕看,不如朕把這個妹妹也打包一起送給你好了。”
“二哥!”北野覓嬌嗔了一句,臉立馬紅到了耳根 。
瀚書咽了口唾沫說:“皇兄,您、您就別戲弄臣弟了。”
“朕金口玉言,何來戲弄一說?按輩分,你們是堂兄妹,就算要結合,也沒什麼不妥。朕一道聖旨,保證讓你們的婚事風風光光。如何?”湛溪半開半笑半認真地說。
北野覓這下抿著唇不說話,臉紅得像蘋果一樣,眼巴巴地瞅著祺王,如水的目光泛著一絲嬌羞。
“皇兄,這可使不得!”祺王立馬正襟危坐,生怕皇帝是當真一般。若真是一道聖旨下去,他就不能不娶了!
北野覓顫抖了一下,抬起頭來瞪著瀚書。
湛溪瞥見北野覓的反應,不由有些尷尬,為了給自己找個台階下,他隻能佯裝微怒地問道:“為何不行?難道你覺得,朕的妹妹還配不上你了?”
“臣弟不敢!”祺王跪下來,拱手說道,“隻是大丈夫當以功業為先,如今臣弟資曆尚淺,公主金枝玉葉,豈能委身於臣弟?”
輕雲看出尷尬,也跟著說道:“皇兄,瀚書說得也有道理。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際,瀚書又是你的左膀右臂,實在不宜過早為家庭所累,這樣對覓兒也不好。”
“算了,二哥,人家不願意,難道我還要熱臉貼人家冷屁股自討沒趣不成?沒酒了,我去添酒。”北野覓一下子站起來,抓著桌上的酒壺,不顧灑出來的酒水濺了一整桌,就氣衝衝地離開了,讓三個明知開錯玩笑的大男人頗為尷尬地麵麵相覷。
“咳,那個……對了,前些日子憐貴人的手指受了傷,如今應該沒有大礙了吧?”瀚書原本想化解僵局,誰知剛說出這句話,就發現湛溪的臉色是真的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