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主戰派(1 / 2)

作為主戰派的頭目,章太師說出這樣的話似乎並不奇怪。

可一向儒雅的祺王卻聽不得,便起來回道:“太師所言,恐有偏頗。雖然在場的都是皇上的忠臣良將,但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也恐怕影響皇上英明,還請太師注意言辭。”

“吾皇聖明,自知忠言逆耳,老臣也不過是關心我北朝的未來罷了。先帝傳下來的江山,我們這一幹老臣,自當鞠躬盡瘁,也許說話不中聽,但一顆拳拳之心日月可鑒。”章蟠中氣十足地答道。

“那不知章太師所期望的未來,是什麼樣子?”祺王反問。

章蟠撫著花白胡須,緩緩說道:“我北朝乃廣闊之地發展起來的民族,自當是金戈鐵馬,一統天下!”

“所以章太師的意思就是,皇上決策失誤,而誤了天下大事嗎?”瀚書厲聲喝道。

“老臣不敢。隻是,自古以來,紅顏禍水的道理無人不曉,老臣隻怕這英雄難過美人關呢!”章蟠抬眉看著輕雲,即便那是一朝的王爺,皇帝的同姓堂弟,也絲毫不必不讓。

“皇上的紅顏,乃北朝後宮,擔負著延續皇室血脈的重任。如何就成了禍水?而眾所周知,吾皇勤政,並不常踏足後宮,又何來‘英雄難過美人關’之說?”北野瀚書微微一笑。“不過,本王知道,章太師心係天下,旨在助我皇兄一統天下,既是如此,又為何一再阻撓和親?欲戰而先安民心的道理,連南朝皇帝都懂得,太師何故糊塗?”

章蟠一窒,沒有答話。環顧這宮中,能在口舌上占祺王北野瀚書便宜的人,恐怕除了皇上無二。

皇帝似乎也有意讓章蟠長點教訓,因此好一會兒沒有說話,場麵一時陷入旁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僵局中。

那趙斌心知一切爭執皆因自己的一番話而起,坐立不安,好半天才起身向皇帝拜道:“皇上,臣以為,祺王爺和章太師都是一心為國,不過各有己見罷了。我北朝在先帝與皇上的英明領導下,國力蒸蒸日上,氣勢如虹,一統天下是遲早的事。如今南北和親,暫安人心,實乃應時之舉,我等自當遵從皇上的決定。不過,眾臣對南朝並未過多了解,這和順公主入我北朝為妃,眾臣心中不安也屬正常。臣鬥膽,請皇上允許憐貴人當堂為眾臣描述一番南朝之景,讓大家心裏有所準備,也多少消除一些南北兩朝的敵對之意。”

“放肆!”蘭妃不滿起來。“憐貴人乃皇上後宮之人,亦是我北朝貴客,豈有上堂來為爾等作描述之理?”

“皇上。臣等並不敢覬覦貴人之姿,隻是為安人心,才出此下策,還請皇上明察!”趙斌滿臉驚恐地解釋道。

湛溪微微眯起眼睛,和抬起頭來的安王有些許眼神交流。安王微微點頭,想這趙斌所言也並非全無道理。恐懼來自對未知的恐懼,而南北兩朝隔絕已久,百姓不知南朝究竟是怎樣,隻是聽聞風言風語,自然不能平定民心。隻是這對南宮蒼梨來說,原本就是和親遠嫁的可憐人,如今還要受到此等擺布,未免顯得有些屈辱。

祺王知道湛溪的心思,也知他拿不定主意,便拱手說道:“皇上,趙大人的建議未嚐不可。但憐貴人未曾登堂與眾臣同飲,如今要宣貴人上堂來為眾人作描述,為了以示尊重,皇上可讓憐貴人以薄紗遮麵,這樣便無妨。”

“皇上,臣妾看,此事已是箭在弦上。群臣之心,也關乎民心,皇上不要因小失大。”皇後在一旁低語道。一來她並不想為憐貴人的事情浪費精力,二來她也想看看皇帝到底是什麼心思。

不過蘭妃卻說道:“可是憐貴人已向皇後娘娘請示過,身體抱恙不宜外出。是否,應以憐貴人的身體為重?”

湛溪轉過去看著蘭妃擔憂的眼神,又陷入猶豫。

“蘭妃娘娘的意思,難道是要一個外邦之女淩駕於我朝國事之上?”剛才在輕雲那裏碰了壁的章蟠又逮到機會說風涼話。

“章太師雖一心為國,但身為眾臣表率,言辭之中還是更為注意得好。”一直隱忍的湛溪冷冷瞥了一眼章蟠,目光中並無更多波瀾。

這個昔日的幼帝如今已是羽翼漸豐的鐵血冷皇,即便章蟠再是居功自傲、目中無人,在這個時刻也不便再多言。

但事已至此,麵對眾臣,湛溪也不得不作出正確的決斷,便道是:“南北兩朝若要真正緩和關係,確實要彼此增進了解,便依趙斌所言,傳憐貴人上堂。”

“傳——”小順子揚聲正要喊話,卻見湛溪又揚了揚手。

“算了,還是讓蘭妃親自去宣。”湛溪說著,掉頭看向蘭妃。“玉蓮,你生性溫和,又做事謹慎,這件事交給你去辦,免得多生枝節。”

“臣妾知道了。”蘭妃點了點頭,起身往客棧住處走去。

在梨樹林裏受驚的蒼梨剛急匆匆地跑回房間,蓮蓉也趕緊“砰”地關上門。

正在收拾的芸芳倒是嚇了一跳,問道:“主子,蓮蓉,你們這是怎麼了,慌慌張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