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0章 天子親臨(2 / 2)

她分明看不見那什麼,離開的時候卻可以感覺到身在王府的冷寂或許也是心碎如塵土飛揚自空中,原來疼痛竟然比快樂更能幹擾人心麼,那麼從未帶給過自己悲傷的冷寂為何又會令陸七夕如此印象深刻呢?

她在那日離別時候都未想到留下些好意,她想的隻是入宮乃是自己應允了的決定,若要在那時反悔豈不是成了笑話,而他們之間的不可能如果說,是在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的,那麼也早該在陸七夕狠心離開王府,狠心主動放在簾子不去看冷鏡之時,就早該結束了。到底是誰不肯清醒,誰又不肯放過自己!

她心內煩亂之至已是不願意說話,冷鏡也不知是在等她回答還是怎麼的,竟也不出聲。想必他此刻心內亦是忐忑不安的,而陸七夕又能比他好受多少呢?

現在的陸七夕恨不得自己突然會了什麼法術能讓人忘記之前發生的一切,想著若是時間停滯於此刻,能給她逃走的機會那該有多好……

可轉念一想,

回到現實中來,她或許可以一走了之什麼都不管了?可這一大家子人冷鏡當真還會輕易放過麼?

那占據在身上久久不散去的寒氣,正伴隨著內心的矛盾的流竄於陸七夕身體各處,將她的心身都凍的麻木,卻也時時刻刻提醒似的刺痛她心髒最脆弱的地方?好叫她時刻記得不要脫離現實?不要忘了身上的責任。

這痛苦隻要多活一刻就會繼續下去,要想結束,就要等到徹底死去,天地間想要置她於死地的幾乎都是一個模樣來的,明明想要讓她無路可退卻偏偏在緊要關頭提醒她,刺激她的痛感神經叫她不得不活下去,真是可笑至極。

殊不知那痛恰恰太過深刻以至於連死都成了奢侈,一直以來她吃了許多苦,越是恨她存在的就越是要用殘忍的方式對待我她,不管是上天還是這世上的人,卻沒料想這偏激的方式才使她想死也死不了,偏還有一口氣撐著。

原來心不死才致使自己不生不滅。

再次睜開雙目,麵前的冷鏡似乎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而陸七夕雖然渾身隻覺得麻木,但雙腳也仍能夠自然行動,她莫名衝著冷鏡笑了笑,本來是想告訴他,眼前的這個陸七夕早就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苦苦等著他說娶她的少女了。心死過一次之後,不會蠢到在同樣的地方受傷,但她隨即又覺得這樣做未免太過矯情,且絲毫沒有必要。她的心裏已經沒有冷鏡這個人了,雖然難免還是有些恨不能夠輕易釋懷,但那也隻針對於當初的付出未得到回報的憤憤不平而已,還不必拿到這裏來說。

陸七夕仔細想了想,他的話大概是真假對半且還夾帶了一絲不滿的情緒,對於陸七夕和冷寂那日的舉動,身為帝王的冷鏡斷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們,隻是此一時非彼一時,沒人說過皇帝要殺人就必須要見血的。

大概將陸七夕帶回去折磨著,才是冷鏡的本意,他說他沒有威逼利誘,可話裏話外哪一條不是這個意思,若陸七夕不從隻怕他也不會答應。

皇後或是貴妃,一旦不是陸七夕真想要的哪怕摘天上的星辰日月下來給她又有什麼稀罕。但她到底還是一介平民,沒有什麼本事和天子抗衡,就算她搖頭說不肯,冷鏡依然不會輕易打消念頭。可笑的是別人眼裏高高在上的皇後?到了冷鏡口中?一下子就能成為取悅新歡的工具。這在古往今來隻怕也是為所未聞的事了。

可憐薛天意當初還為了這麼一個皇後的位置,連親生骨肉都舍得不要,她若是知道在冷鏡眼裏,皇後和一個粗鄙宮女其實差不多都是一樣的話,想必她不瘋也會崩潰的不成人樣了吧。

“你是……已經決定好了麼?”冷鏡少有的小心翼翼詢問她。

陸七夕點點頭,心想著,如果這就是她重生之後身為陸七夕所該遭受的最大劫難,那麼事情結束之後,她自己是生是死她已經完全不在乎了,至少那些曾經在她跌落穀底的時候對她伸出過手的人,陸七夕絕對不能辜負了。

冷寂救了自己,無論如何皇上一定頭一個不會放過他,自己若是可以用暫時的犧牲換來他的安全,說不定也算是合算的買賣。再者對於陸七夕的家人來說,借了別人軀殼之後,根本不知道歸還之期在何日,也沒有好好盡過孝道,既然本就有可能因為借這軀殼的時間已到而灰飛煙滅的話,倒不如在最後做些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