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8章 心善之過(2 / 2)

大概是因為,沒有一如既往在許奕前頭發現冷寂的身影的緣故,陸七夕眼眸裏難掩失落的神色,心中想要直接上去問一問也被許奕的麵色給擋了回來。

許奕的眉頭狠狠皺起像是隨時都會發怒的樣子,倒是陸七夕看習慣了他這樣的時候,反而不覺得有什麼,隻是流粟有些膽怯。

“未知許大哥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贖罪,贖罪”。

陸七夕掩嘴一笑,一番揶揄道,倒把許奕緊繃的樣子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抓耳撓腮一番之後,也隻是急急說道,“王爺叫我問問這裏可還缺什麼,明日是除夕,王爺奉命入宮參加除夕宴,所以不會在府中。”

看來這一次的入宮,冷寂是在所難免了,這也令陸七夕心裏頗為不安起來,倒不是擔心別的,實在是那日冷鏡說的那些話嚇到了陸七夕,奈何冷寂武功高強,手持重兵,也隻消宴會上皇帝賜的一輩毒酒便能赫然倒下。

無關乎其他本事,權利麵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例子有多少陸七夕不是不清楚的。

為著想想法子,看看有什麼是她能幫上冷寂的,隻好對許奕打探起虛實。

“冒昧問許大哥一句,宮中的除夕宴上發的請柬已經送到王爺手上了麼?

許奕不悅的點點頭,“那是自然,我還拿這個騙你去換什麼好處不成?”

“七夕不是這個意思,許大哥以為明日之行王爺是去得還是去不得?”

他冷笑道,“去得如何?去不得又當如何?王爺要是一早肯聽我許奕的,今日就不必擔心性命安危,該得罪的已經都得罪完了,如今才來考慮行不行的問題是否有些為時已晚了呢?還是七夕姑娘深謀遠慮,是為了王爺的將來著想,許奕也不得而知,反正姑娘怎麼說王爺便怎麼信,這都是你二人的事,與我有何相幹,姑娘問我還不如問王爺來的明白!”

許奕那眼神像是在責備陸七夕,讓陸七夕一時間有了種不安的感覺。

心中疑問很多,也不能隨意詢問,此刻的冷寂不似平時,沒有那麼好相處,他的臉色陷在陰霾裏,雖然他此刻的位置正麵對著半分暖陽的斜光,但在暖的光現在也成了無濟於事。

雖然他手上並無太大的動作,隻在一旁把玩著桌上的茶杯,可是這句話在陸七夕這裏卻成了一座隨時會陷入大海的冰山,你知道遲早要墜落,但是不到最後一刻卻還是不會死心,繼續自欺欺人的以謊話遮蓋漏洞。

殊不知,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好似一件有著許多補丁的衣服一樣,補丁很多布卻隻有那麼一塊,你拿了那一塊去補左邊,右邊自然會透風。

沉默應對也許不是最好的辦法,但也是無奈之下唯一可以作出的回應。陸七夕知道冷寂在看著茶杯,也知道他或許會在不經意間將注視茶杯的目光掃到她身上來,她不是茶杯,並非為陶瓷所製,陶瓷固然易碎但是精美耐看,陸七夕是女子,是人,經不起細看,一看就會看出許多瑕疵,於是不碰便自碎。

流粟幾次看不下去,不想讓自家主子被人這麼欺負,可陸七夕卻次次阻攔,偏不讓她得逞。兩個人的事沒必要在牽扯其他人進來受害,事情從一開始就是陸七夕不對,可站在她的立場來說,那樣的謊話似乎又是無可厚非的。所以人與人之間從不曾有絕對的是非對錯之理,此時陸七夕站在這端許奕站在彼端,各自堅持的立場產生矛盾才會變成如今的結果。

既然打從一開始就無對錯之分的話,現在各自堅持又有什麼意思?所以陸七夕無論如何都不會對許奕覺得憤怒或是委屈,有些事當下決心去做的時候就知道,終會有與世人眼裏的正義背道而馳,陸七夕如果是任意妄為的人裏的佼佼者,那麼許奕就是極端正義的代名詞。

“事情已經代王爺告知了七夕姑娘,許某人便告辭了。”

“哎!哎!……”流粟邊喊邊打算追著許奕出去。

“流粟,這是怎麼了,他走他的,你追什麼?”

“小姐,你說這人好不好笑,不願意來就別來,來了還不將話問完了再走,這還沒告訴他我們這兒缺些什麼呢,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流粟被陸七夕叫住,顯然已經追不上許奕的步伐,氣得直跳腳。

陸七夕收斂起臉上的笑意,抿了抿唇,“罷了,他也有他的難處,我們這兒換了別人來王爺又該不放心了,就隨他去吧,原本這兒就什麼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