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致使他有些畏懼人性的傷疤卻還依舊留在那裏,所以幾年下來冷寂也已經掌握了不少本領,這還都得感謝那些處心積慮想要殺死他的人才是。
“拜見王爺!”
“大冬天的,一進來就行這些俗禮做什麼?快說說,打聽到什麼消息了麼?”
冷寂將身子往前傾,燒的通紅的火光在暗色的大殿下照著冷寂的臉,使他看上去多了一些足以迷惑眾人的詭異之態。
許奕稍稍怔住一會兒,便立刻起身倒也半點不知客氣,將行幾步過去,便沿著火爐邊取暖邊回答冷寂。
“消息確實有了,不過屬下認為王爺恐怕不會樂意聽到這些事。”許奕神神秘秘的語氣。不斷的挑戰著冷寂的耐心。
冷寂也沒說什麼,隻冷冷撇了許奕一眼,這廝便立即低頭,繼續說了下去。
“飯食已經送到那丫頭處去了,大理寺的看守說她餓了幾日,等到看到她的時候大概也就隻剩下一口氣了。倒是個頗為機敏的人,看不出來餓了幾日還能在重新見到吃食的時候,想起觀察盒子是什麼花色,真叫人難以置信。
後來,說是看出了菜盒並非出自禦膳房,所以執意不肯進食……或許是怕有人要害她吧。然後看守便照王爺交代的那樣跟她說了,她果真如王爺所料也不再顧及什麼就吃完了飯菜。”
“這樣就好,她是個很有韌性的女子,一般這樣的小事恐怕還難不倒她,也許那幾日也隻是身上感覺男收獲,倒不曾真將她的信念擊垮,如此本王也可以放心做接下來的事了。”
“還有一樣,那個送飯的看守據說是安慰了她幾句,陸七夕可真不似一般女子,其他人若是遭遇如此大難,隻怕早已哭死過去,她不哭反倒笑了起來,說什麼,生生死死的她不在意,說她沒有家人關心,死了也不會有人為她傷心,大概就是這樣吧。”
許奕邊說邊觀察冷寂的神情,正當說到陸七夕說她死了也無人來管之時,冷寂的神情裏有那麼片刻的茫然失措。
這在別人臉上出現大概不會代表什麼,但對於冷寂來說可就打不一樣了。
他從來都隻是冷著的一張臉,麵無表情的呆在一處動也不動。難得出現一點常人每日都會有的表情變化已經十分難得。
許奕看著冷寂從一個溫和有禮的王爺到現在到現在成了旁人眼裏的冷麵人,他當然深知這一點半點的異動對冷寂來說有些什麼不同,這其中的意義也隻有和他一起經曆過那些風雨的許奕方能體會得到。
對一個眼睜睜看著親人和友人死在火堆裏的冷寂來說,激起他對生存的興趣比什麼都重要。
要知道一個能將所有事都放在不重要之地的人,並不隻是因為他當真能做到什麼都不在意,而是因為太清楚自己大概什麼都沒辦法得到,或是說,所受的傷害已經遠遠大於對事態格局關注帶來的影響,還不如不在意的好。
並非他當真有看起來的那樣冷漠,某種意義上來說冷寂身邊的,像是如許奕來說的話,對陸七夕大多抱著矛盾的心情,即覺得陸七夕是個自私的女子,一旦為了半點利益,便是命都可以不要,因此往往有些偏見,但幾次接觸下來卻又覺得陸七夕對冷寂的影響確實是在帶他往轉變的方向走的。
之這是冷寂身邊的人在陸七夕出現之前,都無法做到的。
“王爺?”
“嗯。”明顯還未從那會兒的失神裏走出來的冷寂,卻為了遮掩自己的情緒不得已用了這樣尷尬的語氣回答道。
“接下來王爺打算……”
“我這裏自有辦法可以讓陸七夕安然無恙的從大理寺出來,不過……此時還不到我出手的時候,畢竟不論是對我還是對她,她所處的事態會如此發展,也在牽製著我和她的命運走向,是要被人抬出大理寺,埋在荒郊野嶺,還是活著出來曬曬太陽。是繼續進入宮中做皇兄的寵妃,還是……出宮!這一切都要看接下來朝廷上的大臣有多忌憚陸七夕。”
許奕如霧裏看花似的,搖搖頭又點點頭,想了一會兒仍是沒弄清楚冷寂的言下之意,不過大概的意思他知道就行,反正也就是說陸七夕他是一定要救的,至於怎麼救, 那就要看陸七夕個人的命數如何了。
“請王爺放心!屬下一定盡力而為,定會讓王爺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的!!”許奕抱拳在胸前,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倒是將冷寂弄得有些茫然起來,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對許奕表達了這樣的意思,但既然許奕這麼說,也許是他出現了口誤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