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8章 早朝百態(1 / 2)

金鑾殿上,正中央坐著的依然是永遠可以在任何場合的主位上找到的冷鏡。

他下方烏泱泱都是大臣們攢動的黑色腦袋,因戴著的烏紗帽看上去有些顯大,這使得坐在冷鏡這位置俯瞰他們時,若不起身也隻看得見他們的腦袋。

當他們站成一堆時,那形狀簡直就像極了石榴果實,一經掰開雖然看上去顆粒飽滿,且每一顆都是晶瑩剔透,令人垂涎欲滴。

但實際接著往裏看去,就會發現有起眼的幹癟果實一次充好,混在了他們之間,濫竽充數。還有的埋藏更深,肉眼不能直接分辨出來,看似可以的有些時候一咬下去,牙都會被酸倒,既不混個位置用別人打掩護,也不願老老實實好好生長,一心卻想著一身體力行之能去攻擊別人,這恰恰是最危險亦是最讓人討厭的一種。

平素上朝倒也不似今日這麼每個樣子,冷鏡已大概了解他們會說什麼,而不湊巧的是,他們想要滔滔不絕說的,正是冷鏡最不願聽的,還不如數腦袋打發時間來的好。

“陛下,劉太後乃是陛下生母,對大夏對陛下個人都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臣以為此事應當徹查清楚,不僅要查還要查的滴水不漏,不能漏過任何一個可能會謀害太後的嫌犯!”

禮部尚書崔明言之鑿鑿,重複多次要冷鏡徹查此事,無非是得知了某些內幕消息,知道太後中毒一事情的幕後主謀是誰。

“照崔大人這麼說,真凶並非是現壓在大理寺中的那位,而是另有其人了?食不言寢不語,崔大人在自己家裏如何沒規矩老臣不得而知,可這是金鑾殿,是天子與朝臣共商國事的聖殿,飯可以亂吃,這話嘛,無憑無據可是瞎說不得的,否則我大可以以懷疑崔大人為幫凶為由,請求聖上查辦了崔大人!”

正說話這位就是翰林院大學士李吉,見他將崔大人氣的臉紅脖子粗,卻一句也反駁不出,冷鏡深有意味的笑了笑。

都說習文之人性情溫和,多是儒雅俊才,可看李吉那一副找準你痛處便絕不留情針針見血的樣子,哪還有半點大學士的風度在。

果然飽覽詩書經卷,博古通今之人,罵起人來也是要比尋常人狠辣一些。

他與薛太傅曾是同窗好友,二人又都在翰林院任職,身居高位,關係好壞自是不必說了。一般朝堂上與李大人一夥,在他背後幫腔說話的,就是薛太傅在朝中潛伏下的殘留勢力。

套用到崔大人身上亦是同樣的道理。

看他們爭論的麵紅耳赤,有時為了要攻擊政敵,他們不惜在朝堂上拿別人家的私事大作文章,一點也不顧什麼聖人之理、君子道義。

而冷鏡多半都是選擇在他的龍椅上安靜的旁觀,時而聽他們罵的狠了,他就忍不笑出聲來,這之後基本所有大臣都會莫名其妙的開始跟著冷鏡大笑起來。

但他們根本不知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究竟是因何而笑, 也不知道這是在什麼時候開始形成的規矩,皇上笑了,臣子也必須笑,皇上若是心情不佳,那麼就算你有在高興的事,也必須擺出愁眉苦臉,苦大仇深,與君同憂的神態來,否則就會因為犯了大不敬之罪而掉了腦袋。

也許還不容易當上臣子的緣故,所以這些人的笑容總是來的意外及時。

就像被人操控的木偶一般,一舉一動全靠那幾根細線拉扯,而冷鏡就是手握線端的人。

底下吵的越來越激烈,可作為一國之君的冷鏡卻仍隻知道看個熱鬧,心裏根本沒打算讓這鬧劇就這麼輕易結束。

“李大人可不能這麼說,崔大人也是為陛下的英明而顧慮良多,倘若這背後真有什麼人謀劃已久,若不能及時徹查,使無辜的人蒙受冤屈隻怕相較於更壞的後果,這已經不算什麼。

怕隻怕將來會讓此事繼續發揮負麵作用,進而成為宮中的隱患。屆 時陛下的安危難不成要讓李大人負責?試問李大人可負責得起天子的安危麼?”

“我當張大人口才如何了得,原不過爾爾。難道張大人孤陋寡聞到了如此地步,連禦林軍和大內侍衛的本事都不得而知麼?我大夏有明君,還有賢王,區區一兩個人的陰謀絕傷不了陛下分毫!你一味將話頭引至別處,做些雞蛋裏挑骨頭的事,無非就是怕我們說你和真凶一夥的,所以才會出來幫她洗脫罪名。可張大人若非是做賊心虛,如何需要做這麼些個掩耳盜鈴的事,倒叫人看了張大人的笑話。”

“你……你!我們本為同僚,共同為陛下辦事為社稷出一份力,每每於大殿內論述政詞,皆不過是各抒己見罷了,雖政見難合,但我相信在場的每一位大人心中無一不是想著要為陛下分憂解難才會如此,就這一點看大家不都是一樣的麼?皆是在朝為官者,大人何須如此咄咄逼人,叫老朽難堪?難道說是大人您心裏有鬼,生怕陛下倘是繼續深查下去,就會發現真相?若非如此,何不任陛下徹查一番,陛下處事公正,相信斷不會叫李大人蒙受半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