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得來的成就,既然無法讓它更大化,隻好亦步亦趨嚴防死守了。
陸七夕進宮時特意給皇後帶的一份禮物,便是她精心醃製的玉露膏,雖說是精心研製,實則花了不過一日夜的時間就能完成,沒有什麼苦難的地方,為的不過是討好她罷了。
薛天意自然是希望陸七夕能夠解決她的煩惱的,若是要讓她降低心裏對陸七夕的戒備,最好的方式就是通過真才實學將薛天意的心意栓住才是。
宮中的氣氛尤其怪異,這種怪異往常都是看不出來的,直到新人入宮才能露出端倪來。
正在收拾自己似物的陸七夕聽到殿外有幾名宮女經過,剛好從他們口中提到了冷寂和端寧公主的名字。
陸七夕似是歎氣,似是微笑,想必這二人一個要引薦陸七夕,一個要攔住引薦之舉,此時皇帝的大殿上,想必正上演著一處極為精彩的唇槍舌戰吧。
可是無論怎麼想象,陸七夕都沒有辦法想出冷寂那樣冷漠慣了的人會為了她而與人起了爭執。
公主那麼幫助陸七夕,其實也不全為了討好冷寂,更多的怕是要為了自己保命而做的無奈之舉罷了。
在胡翎樓上那夜裏,端擰公主的臉色就已經極為難看,要知道連公主過往私事都能查的一清二楚的人,如何能不知她替皇上做的那些個事呢?
到底太妃是真的還是假的,以及太妃的時斷時續的頭風症狀何來,這就要問公主了,可它偏偏不願意回答,所以任由她複雜的私欲將自己慢慢卷入了重重迷霧中無法自拔,陸七夕想著,端寧的好日子應該也不會太長久了吧。
用了不到一會兒的功夫,那些零碎的小物件鬥已經收拾妥當,既然是進宮中來了。那也不必帶太多繁瑣的物件,畢竟外頭有的沒有的,宮中都是一應俱全的,想當初她初次進來時,身邊也沒有人提醒她的,凡是能帶的她都給帶了來,反倒是叫人人都看了笑話。
此次入宮自然不會再那麼蠢笨,除了笑料器具竟是一樣都不懇多帶的。楊氏一直在旁似是個賢妻良母般對陸七夕嘮叨,“入宮後需得時刻注意形態舉止,閑事莫理莫問,照顧好自己就行。”
說的好像她是多麼疼愛陸七夕似的,實則不過是怕此次入宮沒有給皇宮眾人留下好的映像,想著日後入了王府去,必定是要被人詬病一通的罷了。
其實她大概不會想到,她麵前的陸七夕是個生來就是庶女命卻莫名奇妙被人當作嫡女教養的女子,也不知道該說是幸運或是不幸。
身邊沒有了熟知的下人侍奉著,感覺諾大的宮殿也顯空蕩起來,身邊的幾個人都是乖順的新晉宮女,從她們謹慎卻略顯笨拙的舉止中就能看出大概來,也許是薛天意擔心那些太過老成的宮女會嚇壞她的吧,又或者因著稍稍年長寫的宮女更會設身處地為自己考慮,說的多了自然也會增大壞事的幾率,還不日增派新人去的方便。
這些剛入宮不多久的宮女們,言行舉止無一的如出一撤,這宮裏實在不需要什麼性格迥異的下人,一開始最好是默默無聞跟著別人去做就好了。若是稍有顯眼的恐怕也活不了太久,這一點在主子身上卻是反其道而行之的,主子尤其是身在後宮中的女主子們,是要使渾身解數彰顯自己的不同的,而這樣的彰顯卻也不一定能為她們帶來什麼好處,但是不做便就是死路一條。
皇城中幾千個宮殿,大的驚人,有些卻是從一開始搭建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空在那裏,無人居住,仿佛建造初始就是為了空置的一般。
要說皇帝身邊的女子之命運,有時候卻還不如這些宮殿呢,建築不是一夕之間建成的,所以損毀了還能修補接著住下去,女子卻不是這樣,哪怕身上沒有一點損壞的地方,皇上不喜歡就活該被毀滅,恐怕連眨眼到時間都不必就會有某條生命在身邊消失了去。
幾個月前斷氣時,時間快到陸七夕根本來不及想著自己是否還能有一次機會再到這宮殿中來,可如今皇城景色確實就在自己眼前,真實的讓人不敢多看一眼,人生也就是因為那樣的始料未及所以才會顯得更為有趣不是麼?
分明還不到夜裏,一股倦意就橫直湧上腦間,涼颼颼的封順著未關好的大門絲絲扣入進來,使得陸七夕不禁打了個寒戰。
冬日還沒有到來,就已經先給人一記下馬威了呢,這後麵的好戲還未上演,她也不必多費精力再這裏做無用的猜測,不論是被人支撐著朝前走的,還是自行選擇的,總之這是一條不能回頭的路不是麼?而陸七夕也從未想過要給自己後悔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