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錢芳問得不尋常,陶圓圓回想一下,馬上明白過來:“是他啊!他找你幹嘛?難道來向你贖罪?”
\t“還真被你猜中了。”錢芳苦笑,將見麵的事前後敘述一遍,不提她突然想要借刀殺人,並嫁禍的危險計劃。再好的朋友也不能輕易供認,可能會陷朋友入險境。
\t同學中有人聽聞過錢芳當年的醜聞,所知皆不真切,也沒人提過邱大斌也牽涉其中。邱大斌當然不會大肆宣揚,他扮演了一個極不光彩的小角色,所知也僅限於出口傷人的緋聞。陶圓圓也是聽錢芳說才知道前因後果,當然知道錢芳對邱大斌是恨之入骨。
\t陶圓圓說:“何大誌現在跟他走得挺近,聽他提起過幾次。”
\t陶圓圓與邱大斌不是同班,邱大斌在學校就不老實,特愛得瑟,到哪兒都混個臉熟,同校裏沒人不認識他。和邱大斌混在一起的人中,也有跟陶圓圓相熟,畢業後她沒和邱大斌見過麵,但她一直與何大誌保持聯係,何大誌提過,怕錢芳忌諱,一直沒在她麵前提過邱大斌的名字。
\t“我聽何大誌說他混得不錯,後來同學各自發展,聽說邱大斌是其中蠻有錢的一個。他父親當年不就是包工頭麼,後來自己弄的建築公司,前幾年想承包大項目,招標資格不夠,又投靠了大公司,被北京那家大公司就地收購,改成集團公司下屬無錫分公司。這父子倆蠻會弄錢的,被收購後,邱大斌就進了這家大房地產公司裏做副總,我聽見何大誌他們幾個‘邱總——邱總’地叫,他經常邀三喝六地請客吃飯。有一次何大誌還要叫我去,我當然沒去,又不是差他一頓飯就餓死,何必去捧那廝臭臉,男生就這一點賤性,見高就捧,見低就踩。”
\t陶圓圓在學校時是極不起眼,平淡的女生,一般心裏都藏著一股子傲氣。沒考取大學,家境又不好,自是低人一等,跟著親戚學美容,別人眼裏自然是沒出息的女同學,人窮誌不短,很少跟老同學來往。她消息靈通,又愛與人聊天八卦,常會了解到同學們的各自發展。
\t幾年後親戚就將美容店盤給陶圓圓,讓她領頭單幹。
\t陶圓圓頂下美容店,欠下一屁股債,哪有心情管別人。她常說自己是賣身抵債,沒有正經戀愛過,被介紹給現在的老公,都沒考慮,就把彩禮和結婚辦事的花費都折了現,投進美容店。婚禮草率辦了,男方條件一般,沒有獨立的婚房,得和公婆擠住在一起生活。最初幾年,夫妻倆就湊合住在美容店裏,連租房住的錢都省下來。
\t回想起來,陶圓圓經常破口大罵,是上了親戚的當,因為相信親戚關係,加上她那時經驗不足,花二十萬盤下店。原先的店主借口房東要漲房租,不想做下去。實際上,店裏的客人都是熟客,該辦的美容卡都已經辦下,辦卡的錢都被前店主卷走了,留下一個空殼,所有服務卻全落到陶圓圓的頭上,光免費做這些老客戶就要賠死,前店主收的錢,陶圓圓卻賣命去填,哪能不恨?
\t被親戚大撈一筆脫了身,害得陶圓圓兩年裏都虧損,吃糠咽菜地節省,每天親自上陣做項目,起早貪黑比農民都苦,隻敢雇兩名美容師,苦熬了很久,三個人終於硬撐下來。
\t吃了大虧才能讓人心智成熟,這條街房租一個勁兒地往上竄,陶圓圓能找誰去訴苦?總咬牙切齒,跟錢芳麵前常賭咒發誓,說:“老娘非要掙下兩間門麵,以後在自己的鋪麵裏開店,哪怕不做美容這一行,不用繳房租,沒這麼大壓力,想幹什麼幹什麼!我就輕鬆賺點生活費就好。”總算熬到有賺頭,還清欠債,還買下自己的住房,依舊還在奮鬥之中,沒有鬆懈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