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回憶的酷刑(2 / 3)

\t錢芳沒有思想準備,變成了後媽。萬漢輝辦理轉業的手序,還需償還上一次結婚時借部隊的錢,剩下的安家費就寥寥無幾了,以至回到無錫無力置房,連租房都是錢芳出的錢。

\t錢芳並不在乎錢財,稀裏糊塗地跟著萬漢輝過日子,連抱怨的權利都沒有,訴苦的地方也沒有,唯有葉靜不言而喻地理解她的處境,葉靜嘿嘿一笑,“要不是聽說你懷孕了,我真要勸你離了。以後你在萬漢輝麵前一定要凶一點,別文文弱弱,我最看不了你們這些讀書人,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你必須強硬起來,不然往後有你哭的日子。他們這一家人是怎麼樣我最清楚,軟的欺,硬得就怕,柿子都揀軟的捏,別給他機會蹬鼻子上臉,到那時候你的日子就真不好過啦!誰願意這麼凶呢,嘿嘿,不凶根本壓不住,別怕擔著惡媳婦的名聲,這家人就要這樣對付……”

\t錢芳還沒領悟,萬漢輝很不高興,憎惡葉靜從中挑撥,不許錢芳與她來往,還說葉靜就是一個潑婦,但是葉靜的話很快就驗證了。

\t這些回憶令錢芳不痛快,打算帶小芮早些回家,葉靜卻賣乖地說:“小芮就留下來吃午飯,她奶奶說要為兩個孩子報名學遊泳,我催她下午就去報名,我在電話裏沒跟你說嗎?哦,可能我忘記了。”葉靜捂住嘴咯咯笑,替錢芳爭到了便宜,特意賣弄。

\t錢芳十分領情,小芮想學遊泳,一直悄悄和媽媽說,幼兒園裏小朋友們都去學遊泳了,恐怕是奶奶聽到了,就留了心,幫萬小鬆一起報名,這才能順理成章,葉靜不會說閑話,老太的錢向來被葉靜算計,捏在她手心裏的私人財產。

\t婆婆不露聲色,並不提小芮提出學遊泳,而是她打算幫兩個孩子一起報名,“兩個孩子做伴,一起接送家裏也方便”,這才是生活中的高人。

\t另一方麵,錢溢覺得自己快被逼瘋了,卻不敢把林振惹毛了,逼急了林振一走了之,直接回他父母家住,鬧分居就糟了。錢溢最近無心照顧兒子,把兒子放在公婆那裏,期望能單獨和林振相處,私下裏把事情解決了。

\t若當年的事情被戳破了,林家父母總是要向著兒子,錢溢又背理失德,再來一個逆轉,錢芳的惡名被她頂上,這個兒媳婦到頭來被掃地出門,誰會為她說一句好話呢?

\t錢溢想了很多,夜裏睡不踏實,擔心林振會突然在深夜裏,猛然推門進來,找她攤牌。卻又怕林振不來,她失了巧舌機辯的機會。錢溢打定主意去說服林振,乞求他,想盡辦法籠絡。她又幻想,林振能一句話也不責備,在深夜裏,睡回雙人床,當作沒撞破她謊言的那一幕,並且林振深深地愛著她。錢溢盯著房門,又害怕,又期待,又興奮,被自己的想象力感動哭了。

\t然而,林振沒再出現,錢溢責怪他對她無情。錢溢特意做了點心,躡手躡腳去敲書房的門,清一清嗓子,柔聲地問林振要不要出來吃夜宵。

\t門內沒有聲響,錢溢扭動門球,竟然發現門從裏麵鎖起來了。錢溢又羞又氣,就算他全都知道到了真相,也應該原諒妻子的錯誤,她所作所為難道不是為了得到他,是對他至高無尚的愛情麼?“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t是她的癡情指使她,讓錢溢設下計謀,隻是她的戰爭勝利了而已,不該如此對待她的癡情一片,林振怎麼能不感動,不設法體量錢溢的苦心,一萬次地原諒她呢?

\t錢溢忍不住,對著鎖上的門,深情地表白:“我是你的妻子,現在還和當年一樣愛你,沒有你不能活下去。若你有一絲憐惜之心,就該讓陳年往事過去,你別和我鬧,咱們好好地過日子。”

\t林振的沉默,或是書房的沉默,整個家都是沉默的。

\t錢溢自圓其說,“哪一對夫妻沒鬧過矛盾呢,但是你一直不和我說話,就是拒絕彼此交流,這樣我們還怎麼度過難關呢?我一輩子敬愛你林振,我也需要得到你的這一份寬容與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