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錢母背地裏常罵萬家人:“結婚時也沒見他家辦得多風光,這時蠻會興風作浪,萬老二還蠻會來事麼,一家人都一起湊熱鬧。”
\t錢家被鬧的雞犬不寧,隻有錢家父母和錢芳覺得丟臉,小芮受到驚嚇,又沒處躲藏。
\t沒有任何道歉,萬漢輝氣勢洶洶地就跑來向錢家要人,口口聲聲數落錢芳的不賢惠,理直氣壯地說:“俗話說家雞打得滿地跑,野雞才打得滿天飛。哪家夫妻不吵嘴打架?動不動要鬧離婚,還離家出走,這種女兒你們家還要偏袒嗎?”還指給人瞧,說他臉上的傷是錢芳打的,並不說他先動手打了錢芳。
\t錢父當聲就發火,直罵萬漢輝是個混賬東西,轟他滾出去!“這都什麼時代了,又是不是封建社會,又不是愚昧落後的鄉下,說這種打老婆的話還算是個男人麼?”要動手打萬漢輝。
\t萬漢輝是十分記仇的小人,往後也就不十分尊重嶽父母,很少再去嶽父母家,去了也像討債鬼。
\t連累到父母丟臉,錢芳比挨了萬漢輝的拳頭還要難過,身為技術骨幹的父親,好歹也算個知識分子,一輩子沒跟人動過粗,氣得在床上躺了好幾天。錢芳若再咬牙堅持一下,哪怕挨個一兩年,婚就離掉了,反正臉麵已經丟下了,不如丟個幹淨,離不掉就是後患無窮。
\t錢芳被打得渾身是傷,穿高領的襯衣和長褲才勉強遮住。難道要當眾掀開衣服,也向兩家父母兄弟、妯娌訴苦麼?一向文靜溫雅的錢芳,吃啞巴虧,真是打落牙齒和血吞,聲音顫抖得說不出話來。
\t萬漢輝倒說得他自己是一個受害者,到處訴苦,說錢芳如何對丈夫不體貼,家醜外揚,敗壞門風,甚至說她不做家務,不是“能幹”的女人,說得唾沫橫飛,口水直往人臉上噴。
\t萬漢輝所謂的“賢惠”,大概就是罵不還口,打不還手,回家還得像隻哈巴狗,外麵能工作賺錢,回家還要像保姆,“能幹的女人”,必須能陪睡。錢芳覺得自己連娼妓都不如,這種感受更讓她心情更加悲傷。
\t錢芳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受到虐待,都抬不起頭,不好意思告訴別人。這不是夫妻,這是不是冤家不聚頭,簡直是可怕的婚姻,錢芳完全不知該怎麼辦。
\t親戚和家人全是和事佬,嘴裏的道理都是賢明聖德,奉行“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的傳統信條,個個是信徒,沒人肯幫她出頭。
\t長輩來勸錢芳忍一忍:“哪家夫妻不是吵吵鬧鬧地過日子,孩子大了就好了。曾經有一家夫妻倆年輕時總打,幾次鬧離婚,後來兩個人白頭到老,老了感情反而變好了,比旁人都要過得好呢!”
\t錢芳不敢想象自己能與萬漢輝白頭到老,她越來越覺得自己活不到老,難保不成了薄命相。
\t錢家好不容易平靜幾年,人家淡忘了一些以前的醜聞,錢芳又嫁個離過婚的男人,不值一提,還被男人打回了娘家,又鬧得鄰裏皆知。前兩天還遇到張凡的媽,張凡媽小聲地問錢母:“你家大女兒現在還常回來嗎?夫妻倆過得怎麼樣啦!”
\t錢母氣得恨不能堵回去,想說:“你先管好你家女兒張凡吧,別讓張凡真離婚了,回來哭吧!”錢母忍了一忍沒說出口。錢母現在對錢芳的家事采取不聞不問的態度,希望隨著時間的推移,萬漢輝能轉性,或是錢芳能自己處理好。
\t錢母還勸錢芳:“少年夫妻變成老來伴就不會吵鬧了,也沒勁吵,沒力氣鬧了。”她總不想再叫別人看他們錢家的笑話。
\t原本錢父是硬氣的,心痛大女兒,對錢芳說:“真過不下去,就帶著小芮回來,我家還能養得起女兒和外孫女。”
\t錢母夜裏躺在床上,對錢父一通洗腦:“若錢芳真離婚,消息傳到林振父母耳朵裏,更要看不起錢家,說我們錢家父母不會教育女兒,當初錢溢要嫁過去時,林振父親是怎麼強烈反對的!甚至發火大罵,說要打斷林振的腿,還說天下的女人都死絕啦,也不要娶我們錢家的女兒!當時還好是林振媽對錢溢有好印象,也是心疼她兒子,若這時再鬧出不雅的事情,錢溢在林家難道不受牽連麼?錢芳離婚要是影響到林振呢!萬漢輝那個壞東西,我提都提不想提他。”
\t就連大哥錢峰的妻子也要責怪大姑子多事,上一次鬧醜聞退婚,第二次竟然又被離婚,大嫂紀紅本來就要強,一張嘴像刀子,說起人來不留情麵,仗著她娘家有錢,根本瞧不起錢家,要不是錢峰自己很優秀,長得又比別人好。
\t錢母憂心忡忡地說:“紀紅又該在錢峰麵前嘴裏不幹淨,錢峰不饒她,反而鬧得家裏不安,夫妻失和,紀紅更加有借口不帶小孫子錢串回無錫過年了。”
\t錢家父母想念親孫子,難得春節和暑假才能見上一麵,錢串那小子可招人疼啦。都是死要麵子的人,如何能寵著大女兒真去鬧離婚呢,影響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