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插曲(2 / 2)

\t剛會走路的孩子不喜歡被抱,黃太郞硬要下地行走,加入熱鬧的人群。

\t錢芳溫婉玉立,明麗的薔薇花的背景下,藍衣白裙,紅潤的臉色,明亮得好似自帶了光圈兒。黃祺月頸項上掛著相機,為她拍照,每一張都如畫,舉止端雅,神情洋溢著快樂,似乎被這春天感染。錢芳指著左右躲閃的花蝴蝶,正教孩子咿呀學語:“蝴蝶,美麗的花和蝴蝶!”

\t肉嘟嘟的黃太郞,邁開小短腿向父親跑去,錢芳飽含愛意望向丈夫。黃祺月偉岸的身形,靈活地再跑遠一些,蹲下拍手,讓寶寶往那邊走去。

\t正蹣跚學步的孩童,路人表現出歡喜紛紛為其讓道,黃太郞搖搖擺擺,不時被被花枝上飛下的小蟲吸引,停停走走。黃祺月也打開相機,為孩子拍下瞬間。小娃娃免不了打岔兒,腳步不穩當,一屁股墩跌坐在地上。

\t黃祺月並不過去抱他,在原地等他,拍手鼓勵孩子站起身。

\t此時花牆內的院門開了,走出來一位中年男人,麵容整潔,或許稍年長一些,可是並不能稱為老人,隨即將身後的門帶上,不想打攪賞花的人們。瞧見孩子摔在他麵前,孩子總是天真,讓人莫名歡喜,他伸手將幼童抱起,和顏悅色地誇讚:“多麼可愛的寶寶,摔痛了吧?看弄髒了小手。”

\t他伸手進口袋,掏出一塊疊得四方的手帕,幫孩子擦拭手。小院主人的手很白淨,年輕時應該是清俊飄逸的男子,此時穩健,氣宇不凡。錢芳見他是從背後那棟小樓裏出來,斷定身份不一般,趕忙過去,接過孩子並含笑向男人致謝。

\t中年男人抬起慈愛的麵龐,官話極其標準,說:“小姑娘真漂亮,地麵上有灰,當心弄髒你的衣裳!”

\t錢芳含笑解釋:“他是一個男寶寶哦,十四個月大了!”

\t男人很親切,目光從母親又移到孩子的臉上,一掃淨麵的威嚴,“哦,長得這麼漂亮,好像一個小女生,長大一定是個俊秀的小夥子!”

\t別人也這麼說,黃太郞皮膚奶白,長睫毛,烏黑的大眼睛,頭發稀而長,自然卷曲遮住耳朵,聽說像極了黃祺月小時候。錢芳忍不住想,那時候黃祺月被人罵是白種人生的小老外,受盡了委屈,全因為長得太好看。

\t錢芳覺得眼前的中年人有點麵善,說不上在哪裏見過。這裏住的多是高官,難道會是在電視上麵看過他?

\t黃祺月不遠處,四肢修長,立起身向小院主人打招呼,對他的讚美和善舉表示友好的感謝。

\t男人禮節性向黃祺月點了點頭,猜到他是孩子的父親,神情分明在說:“真是幸福的一家人!”

\t小院主人看向黃祺月,詫異的目光停在黃祺月的臉上,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微眯縫起眼睛,記憶裏翻滾,似乎哪裏見過這個年輕人。男人的目光,猶如年輕人一樣敏銳,自信能過目不忘,這種似曾相識,沒有得到對方及時的回應,他也就自如地衝黃祺月點頭,非常親民,這大概就是政治家的魅力。

\t黃祺月並無相識的表示,中年男人神色如常,走向停在路邊的黑色公務車。司機守候在那裏,接過他手上的公事包,打開車門請他坐上車。黑色小車緩緩地駛出賞花大道,梧桐的綠陰依然濃鬱,蟬聲不噪。

\t晚上回酒店,錢芳又提起白天在頤和路上見到的人。錢芳坐在妝鏡台前,說:“我總覺得他很麵善,哪裏見過一樣,你有沒有這種感覺?”

\t黃祺月說:“肯定電視新聞上見過唄!是個大人物!”

\t錢芳說:“不像是電視上見過,有一種熟人的感覺。”

\t黃祺月說:“我倒沒覺得,肯定不是我認識的人,我打過交道的人一般都能記住,我對人臉過目不忘。”

\t錢芳透過梳妝鏡子向黃祺月笑,臊他:“黃鼠狼才是你家的親戚?”

\t“別讓黃太郞聽見,以為是他兄弟的名字呢!”黃祺月從身背摟著錢芳,兩人親呢一會兒。孩子在外玩了一整天,早就在小床上睡熟了。

\t“黃太郞很快就要有兄弟了!”錢芳等著瞧黃祺月的表情,被愛的人總是最俊美,看不足。

\t黃祺月一聲驚呼:“糟了,今天還讓你抱了黃太郞,這家夥挺沉的,沒累到你吧?幾個月啦,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t“我覺得有兩個月了,還沒去醫院檢查。想給你一個驚喜!”錢芳對陌生人的好奇消散了,黃祺月也不深究,注意力全被新生命吸引。

\t“看來我的努力沒白費呀!”黃祺月將妻子輕輕抱起,深深地擁抱,謹慎地就像捧著夜明珠,不能再讓她受累。

\t黃祺月戒煙兩三年了,基本不碰,酒也少喝,他是極度理智型的人,卻還是一如既往地深深陷入與錢芳的愛情裏,生命裏真正的溫柔是源於心安理得,充滿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