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錢芳結巴地討伐他：“你有意在房間裏留那麼多痕跡，讓葉靜發現了猜疑？盤問了我很久。”
\t“算她機靈，她對男人的嗅覺可比你靈敏多了，葉靜若不是早早就投靠邱大斌，一定會是個好助攻，早就揭穿了我的圖謀不軌。”黃祺月詭詐，薄唇微露兩排小白牙，情話來自一張玩世不恭的嘴，更容易打動人。
\t若葉靜不是跟了邱大斌，錢芳不會向她隱瞞黃祺月搬進來的事，葉靜早就會懷疑黃祺月的動機。陶圓圓沒懷疑甚至鼓勵，是因為錢芳提前打過預防針，說黃祺月喜歡男人。
\t錢芳何嚐不忐忑呢，畢竟是黃祺月，她不該懷疑他的人品。“我可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t“你應該想到，我是做事荒唐的人麼？沒結果我根本不會開始！我突然帶你合夥，當時想有可能成為一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黃祺月笑眯眯地看她。
\t“你不是誇耀說你自己全是優點，沒有缺點麼？”錢芳替自己也替他擔心。
\t“對啊！有了對方，我們不就成了彼此的缺點麼！”黃祺月半真半假，卻有撼動心靈的力量。“你仔考慮一下，使勁想一下，和我結婚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吧！”
\t錢芳沉默，她早就忘掉痛苦，從頭開始生活。卻沒想好再一次戀愛，對象又是黃祺月。
\t“酒量再好的人，也有喝醉的時候，你知道為什麼你就從來不醉嗎？”黃祺月不緊不慢地問她。
\t“為什麼？”錢芳不解。
\t“因為你從不純粹的放縱自己，你顧慮太多，太有理性。你不妨單從感情上考慮，你和我在一起是否舒服自然？每天見麵是不是會討厭我？餘生一起過，你會排斥嗎？你也許有婚前恐懼症！”
\t錢芳說實話：“我們像是非常了解彼此！”
\t“這難道還不夠嗎？你還想讓我怎麼樣！”黃祺月真急了，他不是戀愛高手，又不是女性心理學專家！
\t錢芳怕真把黃祺月惹火了，委婉說：“我可能要考慮很久。”
\t黃祺月同意，反正他並不急在一時，再說他也詞窮，能說的都說了。
\t事情似乎僵持住，一連好幾天，錢芳都不聯係黃祺月。
\t就在冬至前幾天，錢溢突然來找錢芳，約她在外麵見麵。
\t錢芳一時腦子抽筋，選擇上次與林振同去的港式茶餐廳，大概她心裏真是對上一段感情釋然，再無牽念。若她與林振還有什麼情絲牽連，該讓錢溢來宣布終結，錢溢一向適合這般狠毒的角色。
\t錢溢早到了，坐在那裏，雖然穿著講究，卻像披掛整齊的戰馬，臉色疲倦，不怒而憂。
\t公共場合至少安全，姐妹倆不至於鬧得太僵。錢芳因小狗丁丁之死，埋下怨恨，不免想到與錢溢的這筆賬一直沒算清，她與錢溢的恩怨又多一筆，她有理由對錢溢怒目而視。兩人坐在一起，比仇人更複雜的姐妹，各懷算計。
\t錢芳心想，不知是否林振和她說了什麼，錢溢才會找上自己的麻煩。女人以為擺不平自家的男人，就一定能擺平外麵的女人，出來撒氣。
\t錢芳也不是軟弱可欺，將隨身的小包放在旁邊的椅子上，平淡地打招呼，先禮後兵。向侍者問今天的主廚推薦，和顏悅色地點了餐，做出兵來將擋，毫不示弱的準備。
\t錢溢卻強作平靜，看不慣錢芳的氣定神閑，甚至在生悶氣，覺得錢芳一舉一動都是故意諷刺自己。
\t錢芳剛下班，打算先吃飯，在吃飽之前是無法忍受錢溢說出的難聽話，不主動開口掀起風暴。
\t錢溢食不下咽，一直盯著錢芳，仿佛她吃下去的是毒藥。錢芳活色生香地吃東西，大方優雅，不做作，似乎吃下的每一口都是向錢溢在炫耀——她如今生活得很好，心態不動，景隨心動。
\t錢溢沉不住氣，冷嘲熱諷道：“你心裏大概很得意了吧？男人都圍著你打轉，雖然離了婚，卻又回到未嫁姑娘那時的行情，招蜂引蝶，好不風光！”
\t錢芳裝紙巾放回桌上，反唇相譏，“我上班也有壓力，也會受氣，而且我餓時看你的臉色就更加難看，聽你的話也更加難聽，看你的人也不覺得更不堪忍受！你可變醜了，怎麼像是活回去了，善於嫉妒的三丫頭了！”